第十六章:縣城之爭(上)(1 / 2)

卻說那信靈派的兩個人物正在酒店內閑談,忽聽街上吵嚷聲一片,馬蹄聲雜遝而來,似有軍兵無數。那胖子忙向同伴使一個眼色,道:“看來又要多事,你先在這兒等著,我且出去看看。”

到門外時,便見滿條街上銀光射目,盔甲鏗鏘,那漫地的銀甲兵列隊而來。見他們銀鎧白袍,旗仗鮮明,好生雄壯。那隊伍來的甚快,須臾已至麵前。便又聽金鈴悅耳,淡香沁鼻,循聲望去,見這隊伍為首的卻是一位騎白馬的女將,馬白勝雪,衣白如練,和風輕過,現出紅顏,大街前麵,萬眾仰頭驚歎,唏噓聲不已。

這胖子細眼看時,隱約見那女子身穿白綾子裙衫,一層細紗半遮著臉,長發都隱藏在領後的衣褶中,細手輕提著一柄青綠色寶劍,裙邊上隱約點綴著淡淡的黃花。一時看的呆了,暗道:“好清奇的女子!”然而這馬來的甚快,彪然一閃,便已經過去了,也未看得真切。隻此騎一過,後麵緊跟著四位騎高頭大馬的將軍,再往後便是這成千上萬的銀甲兵鋪天蓋地而過。

這胖子望著望著便聽身後一人歎道:“我以為是誰,原來卻是這般的人物帶著這般的兵馬!”胖子回身望時,卻是那同伴在身後說話。便問道:“師弟此話何意?難不成便知道剛才那馬上女子是何來曆了?”那黑麵龐的瘦子哂笑一番,複又回桌前坐定了,笑道:“虧你師兄在總壇呆的時間長,怎麼連這江湖上最最有名的人物也認不出來了?”這胖子答道:“這來的軍隊便是寶雕宮銀甲兵,時常見的,這誰不認識呢?隻是那為首的女子過去的飛快,卻是沒有看的多清。”這黑臉瘦子笑道:“我原說師兄於這方麵不通,——不說這寶雕宮中,就便是在武林中做到統帥的女子還能有誰?——自是那人稱碧月仙子的人物了!”

胖子聞言一驚,點頭不已,半晌方道:“奇了,奇了。早些時聽說這仙子其名,最是一清俊靈奇的人物兒,當時聽別人說起時還不深信,隻暗道:‘是什麼人能當起這“仙子”的稱呼?’今天見其人品風貌,行動態度,果然奇之又奇,可不都是萬人之上的。正是名不虛傳呢!”又道:“聽說當年靈虛遣徒,這仙子下山之後便隨在其父的軍中,與那三絕門征戰,曾大破金甲兵一部,——那金甲兵多麼厲害的角色,也算是三絕門主力之一,她一女子竟能做到這般,也算是難為她了。隻是有一點,聽說這仙子脾氣怪異,最是不願與這朝廷大軍為伍的,以前見了這朝中人物她都是掉頭而去,怎麼今天卻和這寧波侯的隊伍合在了一處了?”

黑臉瘦子笑道:“這又有什麼辦法?自從這寶雕宮老宮主李雲山歸天以後,其弟李玉掌權便率眾投靠了朝廷,當今聖上當時本也大喜,因冊封李玉為武衡王,碧月封為寧安郡主,其兄李鳴鬆冊封為護國將軍,其他宮中各將也悉皆受封拜將。因此這寶雕宮儼然已是朝廷之兵眾。此次南征,聖旨在上,眾軍都要合兵一處的,她又敢不尊?這也倒好,當初這寶雕宮在江湖上倒也是風虎雲龍,和三絕門齊名的大派,未曾想今日倒成了朝廷的爪牙,豈不可惜了?”

胖子便道:“也未見得,別人猶可,聽說這碧月此次征伐,前前後後卻也給那寧波侯老大苦頭,最是不饒人的,即便是朝廷權貴,也不得不敬她三分,可見是不甘受製於人的人物了。”

兩人正聊,便又聽大街上吵嚷聲大起,來來回回的百姓跌跌撞撞的亂走。忙到外麵去看時,卻聽見百姓亂嚷:“不好了,不好了!打將起來了,打將起來了也!將軍府那邊又打起來了!”呼呼的人群亂走。原來這些百姓自從兩軍開戰,便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如今果然在這縣城裏打起來便都驚弓之鳥一般,頃刻之間,關門閉戶,四散了個幹幹淨淨。

然而這朝廷大軍方才進駐,兵強馬壯,守備森嚴,誰人這般大膽,卻就於這縣城之內與那官軍對打起來了?我們且話分兩邊,慢慢說來。

卻說那寧波侯爺自率了一隊近衛軍兵先到了縣中的將軍府。原來這將軍府本是當時的縣衙,隻因三絕門所轄之地,不設衙門,都以將軍府代之,此縣衙便是以此改造而來。這寧波侯爺至那將軍府門前出轎而立,看那府正門之上一塊大匾,紅底金字,書“淩風三絕”四個大字。原來這三絕門創派之初,本名“風神派”,自二十餘年前,掌門關錦天喜得三子,稍稍長成,見這三人俱是骨骼清奇,靈性極高之輩,大喜過望,隻道是後繼有人,也是本門稱霸江湖之先兆。便將這“風神派”之名改為“三絕門”,以示其三子俱是奇絕之輩之意。且書這“淩風三絕”四字於匾上,懸於總壇正大光明門。源於此例,以下各分舵,各將軍府衙之上都高懸此四字。

當下這寧波侯立在大門前看了,冷笑道:“好個‘淩風三絕’!且看你等還能夠猖狂多久!”身旁護衛將軍鐵雲便近前道:“侯爺,屬下便將這匾取下來?”侯爺點頭。那鐵雲得令,足下一點,一個翻身上了門沿,飛出一掌,正中那漆紅大匾,那匾本是沉重,受了掌力猛擊,晃動兩下,“哐啷”一聲,直墜落下來。這裏鐵雲早半空中拿雙臂接住,“呼”地一聲落地,將那匾奉與侯爺麵前,聽候發落。那侯爺見狀,“啪啦”一聲把那匾額拍在地上,踐踏著入府,哼一聲:“拿去後院焚毀!”身後眾將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