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千秋一聽說了這話,怒氣就往上衝,冷笑道:“好大口氣!若要滅老夫滿門,你黃口小兒也太不自量力些!寶雕宮也堪稱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派,如今果真無人怎的,怎卻派這一幹孺子女輩與老夫對敵?可不是自討沒趣?老夫若一鏈將你等打殺,倒顯我以老欺小了。你等如若識趣,還是早早退去,讓一些頂用的來與老夫交手,若不然不要怪老夫手下無情了!”
這裏碧月豈是好脾氣的?如今聽他口氣倨傲,大有看輕之意,怒氣便不打一處來,不覺冷笑道:“你老兒方才所說倒也屬實,晚輩等在本派中確實位卑身微,向來是登不上大台麵的。然而本派遣將也有遣將的道理,做什麼樣的事,也就用什麼樣的人。當時宮主遣小女子來時也說的明白,說:‘今日裏一幫小賊鬧了京城,多大的一點子事,倒也不用讓一幹正經的猛將前去擒拿,像你碧月,平日裏最沒有見識,武功也還不入流,自然不堪大任的,如今有這等小差事,就交與你前去試試身手,施展一下,手到擒來也便罷了。量他鐵木派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派?怎配得上驚動我宮一幹大將?’因此毫不放在心上,竟然遣晚輩這最最不經事的前來了。你個老前輩也是知道的,碧月我才多大的一個人兒,不諳世事,且又是女流之輩,最不受本宮宮主看重,如今既然奉命來此,前輩又是一最最體貼下情的人,如若不棄,略略指教一二也就是了,到時隨我等回京時,也算是對自家有個交代!”
那鐵千秋聽他如此譏嘲,早怒氣大作,冷笑一聲:“你這丫頭,好伶牙俐齒!今日既然來了,老夫又豈能不給麵子?早就聽說你在靈虛山上學有所成,是臨清子老聖人手下第一個高徒,江湖上多有稱頌,老夫如今倒要討教一二,看你這丫頭如何個超凡脫俗法!”
說罷,將手中鐵鏈猛地一甩,向前一躍,大踏開步,衝向前去。這裏碧月見他徒步而來,也到不想占他便宜,忽的一聲,翻身落馬,將碧青寶劍在手中提了,躍開腳步,飛身迎上。
那鐵千秋覷著碧月來的將近,先發製人,手起一鞭,奮力打將過去。碧月看的明白,待那鐵鏈將至鬢邊,頭兒略略一偏,輕輕躲過。右手兒早向腰間一探,青光一閃,呼啦啦甩出寶劍來,看著麵前之人,奮力飛刺出去。
對麵鐵千秋見一擊被其躲過,青劍倏地刺來,便將雙手持了鐵鏈,身子一搖,雙臂一揮,鏈隨手動,呼呼作響,舞的密不透風,遮住來劍。兩人一來一往,就於兩邊陣前賭鬥起來。
兩邊軍將看的明白,這鐵千秋手中鐵鏈忽軟忽硬,能屈能伸,可長可短,挾狂風,掃落葉,左右出手,千變萬化,勁力非常。這裏碧月身輕如燕,在那鞭影之間上下翩翩,手中長劍青光瑩瑩,大開大合,忽快忽慢,飄逸灑脫。兩人雖招式迥異,戰法不同,卻也是棋逢敵手,各有千秋。
此時二人早已鬥過五六十合,戰到好處,就有疾風一陣,自那山門邊吹過,漫過兩邊軍陣,掃下滿山落葉,滿天飄蕩,又有旌旗招招,獵獵作響,好一派落落大氣。這陣疾風一過,兩人已鬥過了近八十餘合。眾人看的明白,那鐵千秋饒是鞭勢淩厲,章法謹嚴,一根鐵鏈左右上下密不透風,然而那碧月卻是眼疾手快,更兼輕功了得,往往長鞭未至,便已躲開,而且手中之劍也極少與他鐵鏈相碰,避免與對手內力相拚,因此這數十招一過,後勁越發強盛。
如此一來,他鐵千秋勁力早已虛耗大半,鐵鏈漸漸減緩,力道也減了多半,他便暗自心驚,且道:“可是奇了!世間一等一的劍法老夫也見過的不在少數,如何這丫頭的劍法竟有有如此奇絕之處?若按平日,再厲害的人物要是躲過老夫十招神鞭,已經不是等閑之輩了。未想到今日這丫頭劍來劍往,數十招內竟然克製住老夫,未落到下風,果然是難得的很呢!也怪不得江湖上人人把她稱讚,原來是大有原因的!”
不及他鐵老頭多想,便聽那長劍倏地一聲,迎麵刺來,他就忙忙出招相接。這裏碧月見鐵千秋攻勢漸成防勢,便知道時機已到,用力向前,身影越發迅捷,手中劍法也一時加快,強勁的攻勢漸漸顯露。如此數十招下來,即使碧月手下留情,他鐵千秋也定當力竭而退,必敗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