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京城大勢(中)(1 / 2)

曉白一聽,來了興致,問道:“說說,都出了什麼大事?”

信憑道:“數月以來,這武衡王府在京城裏可是占盡了風光。先是他寶雕宮主將連連受封,麾下眾將也都拜將封侯,朝中王公貴族讓他們的人占去了一半,可不是萬分的榮耀!這些人又都出京鎮守,被委以重任,如今都是一方大員,兵權緊握的人物。便如三爺師兄李鳴鬆數月前被封為護國公,調到建州督軍,總領數郡軍事,各州刺史一品以下官吏都受他的節製;老將虎門都尉張立寒拜為征西將軍,武功侯,近幾日才到巴蜀上任,也是一方的顯赫人物;再往下,如伏遠將軍杜雲鶴,遠調當州,碧月仙子現在雲州,一幹外任的將員過於半數,都到京外駐守,麾下所控軍兵何止百萬,晝夜操練,真是風雲聚會一般威風。”

曉白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搖頭道:“我說今天進王府宴飲怎就見不到這些人,原來都是事出有因的,弄這麼大動靜,不知這當今聖上要做什麼打算!”

在一旁的沈玉南聽了也就笑道:“能有什麼打算?事事都是明擺著的,來的路上就見他們來來回回的調兵,這當口裏又調遣這麼多將帥出去,晉封的晉封,換防的換防,磨刀霍霍,可不是正衝著我們來的?一來把三爺圍困在此;二來趁著總壇防守不嚴,他們就暗度陳倉,正好來一個突襲,趁機剿滅本門,真是一個好算計!”

朱信憑聽了,點頭歎道:“來時的路上就覺得這京城裏有蹊蹺,如今可不正應驗了?玉南他說的也對,君爺也應該小心些個。”

曉白笑道:“好,好,難為你們兩個今天想到一塊去,都有道理的很!然而以我所見,這當今聖上的舉動恐怕不是衝我們,倒是另有所圖呢!”

兩人一聽,都問一聲:“三爺此話怎講?”曉白道:“你們也不想想,前一陣子本門與朝廷才在朱仙打了一仗,這裏的軍兵大敗,元氣大傷,要罷戰還來不及,怎會再挑起事端?此時若要動兵,本是對本門有利,對朝庭有傷的。如今朝廷軍心疲憊,人心惶惶,皆有厭戰之心;而我軍屯兵江岸,原地待命,正有北伐之意,這當今聖可不是什麼昏昏之徒,定也能審時度勢,知道其中厲害,怎會輕易動兵?即便是稍微有些心機的人物,也不會做出這等冒冒撞撞的蠢事來。”

信憑聽了略略的點頭。沈玉南卻隻是搖頭一笑,仍舊問一聲:“未必,未必!以三爺剛才所言,他朝廷調兵若不是衝我們而來,還能為的什麼?難不成真如他詔令裏所說的一樣,要‘依主製,天下調兵,教習武事,以壯軍威’不成?”

曉白笑道:“糊塗!朝廷裏說的這些話都是哄人的,你也真信?若細細思來,這當今聖上的意圖,雖未必衝著本門,然而也是個大手筆!”

朱信憑便笑問道:“有何所圖?如此舉國大調兵馬,不是為的消滅我等‘叛軍’難不成便是為的他自家人準備的,要全軍會獵,教演天朝將帥的弓馬麼?”

曉白搖頭笑道:“胡說,胡說!從頭看來,這些舉動倒像是衝著他寶雕宮去的。——如今李玉尚且在京城裏不是?”

信憑笑道:“三爺糊塗了不成?白日裏還在靖南王府裏見過此人,現在怎倒問出這話來?——李玉晉封一等公,現留守京城,每日裏還在上朝議政呢!”

曉白點頭道:“這便是了,若論時機算來,這時候削其兵權也是時候了。”

那朱信憑、沈玉南二人猛地聽了這話,著實一驚,一時都問道:“三爺此話卻又從何說起?他李玉如今在朝中大行其道,聲勢威名幾乎蓋壓過靖南王去,如今可是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手下眾將也都晉封,兵權在握,顯然是聖上要委以他寶雕宮重任的意思,如今若說要削其兵權,可是從何說起?”

曉白搖頭笑道:“你們兩個也都是有見識的人物,如何今日就這般糊塗?俗語道‘盛極而衰’,但凡世上一物過盛,天必殺之。這寶雕宮如今強盛,然而背後未必不是暗流湧動呢!我等雖遠在西南,然而近幾年來看當今聖上的行事,也應該是個有心機的人物。這聖上心裏明白的很,當年把他李玉拜相封王,領諸將入朝議政,也是一石二鳥的計謀,何也?誰不知道南麵還有我們一個三絕門在,朝夕是這朝廷的大患,當時新皇親政不久,根基未穩,朝中權臣當道,南方戰亂漸起,正愁沒有整治處,偏偏得到寶雕宮招安來降,可不要好好利用,授以高官,委以重任,增其兵權,於內牽製靖南王勢力,在外縱兵征伐,與本門為敵。因此才穩固了這天朝的江山,讓這聖上坐穩了皇位,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