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上了馬,卻見段流韶還站在吊橋邊,賊心不死地看鳳凝煙。
他眼神頓時一冷,喝道:“段流韶,此次本王饒你一命,隻是因為本王的王妃受過你恩惠。下次戰場上見,本王和王妃絕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你若知趣,趁早撤兵!”
他一口一個“本王王妃”,段流韶聽著,耳朵都被刺疼了,臉色更陰沉了幾分。
桑懷玉見太子傷心成這樣,忙勸道:“太子,咱們還是快回關內,再從長計議。”
鳳凝煙揚聲道:“給你們三日時間準備撤軍,三日後,我寧南軍必定收回南雍關!段太子,你這麼怕死,下次就別出戰了,因為你已經沒有第二次求饒的機會!”
段流韶見她真把他當成了貪生怕死之輩,不由苦澀一笑。
這世上有那麼多恩愛之人,為何偏偏他貴為一國太子,卻得不到心儀的女人!
他妒恨沈淩絕,卻不恨鳳凝煙,心中說不出地挫敗,已無力支撐。
桑懷玉和蔣崇明忙扶著段流韶,向南雍關一步一步走去。
回到了城樓的議事廳,段流韶坐在主位上,蔣崇明準備把太子的蟠龍碎月刀放上兵器架。
“拿來!”段流韶突然說道。
蔣崇明擔憂地看了桑懷玉一眼,卻不敢不遵命,隻好把刀交給段流韶。
他的指尖輕拭刀身,刀鋒便閃過一絲湛然寒芒。
但是,那刀刃之上,清晰可見被沈淩絕的長槍攻擊的痕跡。
在交手之時,沈淩絕是以內力灌注槍身,竟讓一柄凡鐵變得堅硬無比,甚至損傷了這把名刀。
段流韶的眼神,驟然黯淡下去。
“三日後……”他放鬆了刀柄,“還有必要等到三日後麼……”
桑懷玉見太子竟然鬥誌全無,心中焦灼,忙道:“太子殿下,今日失利,並不算敗,隻不過失去了一個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收服鳳凝煙的機會而已。打仗是靠三軍,不是靠元帥單打獨鬥,您不可氣餒!”
蔣崇明忙附和道:“軍師說得對,我們還有三天,足夠調動更多兵力。三日之後,援軍到來,我們仍可以固守南雍關不出,這就夠寧南軍頭疼的。”
段流韶卻似沒聽到似的,依然冷著張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桑懷玉心知,段流韶如此頹唐,主要原因不是因為戰敗。
太子殿下是個越挫越勇的人,但今天打擊他的,不是戰爭,而是心上人被沈淩絕搶走了。
鳳凝煙,才是段流韶此刻最重的心病。
桑懷玉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大玥地圖前,用羽扇拂落地圖卷軸上的微塵。
“多好的江山,多好的美人。英雄不論一時之成敗,隻看結果。所以,太子殿下,您心裏的那股火,是要就此滅了麼?”
即便他不認同段流韶的選擇,但為了鼓舞太子,他隻能這麼說。
段流韶聞言一震,緩緩抬起了頭,目光中流露出了刺骨的寒意。
他年輕的麵龐,似籠罩著一層陰雲。
他突然站起身,走下座位,來到大玥地圖前,雙手高高舉起了蟠龍碎月刀,高喊一聲,猛然向地圖劈去。
隻聽“嗤啦”一聲,大玥版圖已被刀鋒撕裂,被刀身的氣勁震得碎成幾塊。
段流韶看著那殘圖,眼中恨意凜然:終有一天,他會讓南疆變強,吞並大玥,奪回鳳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