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她就看到她爹所帶的一隊兵馬,將公主府團團包圍。
箭火弓在弦上,刀劍遠遠就可見閃耀的寒光。
孩子婦孺,仆人侍女,老的小的排成長長的隊伍被驅趕,被綁在一團。
這隻是一部分,公主府熊熊火海中,還有不少人在奔走呼救,整座府邸占地百畝,衝天的火光吞噬著夜空,仿佛要將這一片天也燒紅,半空裏簌簌的卷來漫天漫地的煙塵。
“放箭!”
一聲斷喝,是她爹的命令。
混亂的公主府門外,一群奮起反抗的儒生頃刻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紮著密密麻麻的冷箭!
她猝然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火光那樣的亮,照著地上連反抗都來不及,就已慘死的儒生。
畫麵如此鮮活,刺痛著人的眼睛。
而一群儒生之間,她一眼看見身中數箭,血染青磚的兄長楚文修。
那鮮血的紅,火海的紅,在她的眼前漸漸的擴散成一片汪洋無際的紅色世界。一抹顛倒的身影模模糊糊從公主府那烈烈火海燒成的背景中奔出,如同離了箭的弦,瘋狂的撲向她兄長,帶著同樣不可置信的悲慟呐喊:“文修!不———”
她仿佛被什麼釘住了腳,想要往前走,卻無法挪動半步。
“駙馬!駙馬!文修……,這不是真的,為什麼會這樣……”
她兄長緩緩伸手,剛剛碰觸到雲雅公主的臉頰,又滑落半空,垂在雲雅的手中。
“文,文修……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舍我而去……”
雲雅憤而拔出兄長腰上佩戴匕首,“爹,文修死,雲雅也不願苟活。隻求爹善待我那對孩兒……”
“嫂嫂!”她驀然驚醒,飛身縱來,到了跟前,那匕首已刺進雲雅腹中,鮮血直流。
看到她,雲雅微微驚訝,卻徐徐的倒在楚文修的身上,一滴淚,從雲雅的眼角輕輕滑落,“苼……兒……”
許久許久,連苼一動不動。
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好像是在做一場夢。
可是,手心被指甲攥痛的感覺,控訴著眼前的真實!
她眸冷如刀,霍地一揮衣袖,吼道:“所有人,都給我退後!!!”
她依然穿著一身男裝,長發在夜風中翻飛,目光冷冷,凝向楚蔚。
所有兵馬紛紛退後幾丈開外。
她一襲長衣隨風招搖,清然立於公主府門前,眸光咄咄逼人。
衝天的火光中,父女遙遙對峙。
連苼冷冷問道:“三姐是誰帶走,爹可知道?”
楚蔚滄桑的神情,頗為憔悴,“知道。”
連苼又問:“大哥冤屈,爹可知道?”
楚蔚答:“爹知道。”
連苼咬牙問:“周後為了什麼,爹可知道!”
楚蔚歎道:“都知道……”
連苼握拳,哢哢作響:“爹都知道,竟真的肯為了周後弑殺親子?逼迫您的親生女兒?”
楚蔚重重的一歎,深深的目光,仿佛是那熱浪中送來的簌簌灰塵,滄桑灰敗,“你以為爹不答應,你大哥文修就能免於一死嗎?朝廷要爹的命,爹也會把命拿出來。隻要你答應斷絕和太保府一切關係,嫁給太子,或許爹,不用在眼看著你大哥文修命喪之後,還要再眼看著其他的兒女,死在爹的麵前……”
連苼忽然哧笑了聲,清然的身軀在搖晃,“也許蕭絕說得對,這樣的朝廷,太可悲了……”
楚蔚沉沉的說道:“忠義不可忘!為父一生盡忠職守,蒙皇族恩惠,斷不做背信棄義之人!”
連苼悲哀的眼神,回眸望一眼被大火吞噬的公主府,清透的瞳眸帶出一層淚光。
她轉身揚長而去,“希望爹你不會後悔……”
連夜趕回,直入皇宮。
“婁將軍,我二哥可在?”
禁統婁雙泰正忙於年初的宮衛調派事宜,“你是說你二哥文景?他不是……說你府上有事,年初他請假不職守嗎?連苼啊,怎麼這深夜你跑到這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連苼連馬也未下,“婁叔,連苼有急事暫不相陪,告辭!”
她匆匆的來匆匆的去,婁雙泰狐疑的看著她奔走的背影。
奔跑了大半夜的馬兒,氣喘籲籲停在燈火通明的太傅府門口,連苼疾步走向敞開的大門,守夜的家奴連招呼也不及打一個,就見她一陣風從眼前過去了。徑直來到楚文景的睡房,年初裏,仆人們都窩在下院裏聚眾鬥骨牌烤火耍樂子,二公子的房間裏雖然亮著幾盞微弱的燈光,可房間裏卻是空空蕩蕩,並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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