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匈奴人這麼害怕隆奇!去病想起來,那個西吾也是很怕隆奇。
“你的人老實呆在這。”孟宜向侍衛隊長打個手勢,兩個侍衛跑過去偵察。
兩個侍衛越跑越慢,最後停下來觀察,突然,兩人向帳篷跑去。侍衛隊長破口大罵,“笨蛋,小心中了埋伏!”
去病則是一喜,難道真讓自己說中了?果然,一個人舉著旗子向他們跑來,邊跑邊揮舞旗子,是漢軍的軍旗!
大家炸開了鍋,一窩蜂的跑過去,宛如一場賽馬。這怎麼能行?萬一有詐呢?孟宜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可他沒有辦法,隻好跟著大家跑過去。
逃出衛青包圍圈的匈奴人分為兩支,人少的一支向北跑,人多的一支向東跑。估計右賢王在人多的那一支裏,衛青叫趙安向北追,他和公孫敖向東追。一直追到洛古王的王庭。一場血戰後,匈奴人又分為兩支,人多的一支向北跑,人少的一支向東跑。向東就進入單於的地盤,衛青和公孫敖就向北追去。
有三千名漢軍留在這守衛,其中有一千多漢軍傷員,可見剛才的戰鬥有多麼激烈。
營地裏有上萬頭牛羊,大家喜出望外,架起篝火,準備飽餐一頓。仆多興奮地向去病報告,俘虜告訴他,隆奇和他父親洛古王向東跑了,估計有三百來人。
隆奇被漢人打跑了!隆奇神射無敵的神話被打破了,匈奴族士兵們喧囂起來,個個躍躍欲試。在匈奴人眼裏,射死射雕手是比射雕更值得炫耀的事。高不識喊道:“別吃了,去追他!”
去病抓起半熟的羊腿,“上馬!”
孟宜聞聲過來,“你們去哪裏?”
去病不理睬他,翻身上馬,匈奴族士兵和羽林孤兒們緊隨其後,揚起一股塵土,把孟宜罩住,孟宜氣得破口大罵。
沿著隆奇逃跑的蹤跡追下去,趙破奴、高不識不時下馬,掰開馬糞看看新鮮程度。馬糞越來越多,看來隆奇遇到了幫手。天色暗下來,擔心被伏擊,去病放慢追擊的速度,派出偵騎在前麵探路。
入夜以後,偵騎回來報告,匈奴人停下來休息,人數有兩千多。去病大吃一驚,敵人人數超過自己四倍,這可怎麼辦?他要跟隨偵騎再去看看。
這些匈奴人逃跑後,沒有漢軍追他們,跑了兩天,遇到單於派來的一支援兵,更沒有了警惕性,宿營後沒有派出遊動哨。
去病偵查回來,驚喜的發現孟宜和侍衛隊來了,又多了兩百人!去病高興的和孟宜打招呼,孟宜耷拉著臉,不理他。原想跟老孟談談自己的打算,看到老孟這個樣子,去病心想,有什麼了不起的,沒有你,我照樣幹!
去病吩咐大家抓緊時間睡覺,他坐在一邊,一遍一遍的默想自己的計劃。等大家睡熟了,他叫醒大家。
天黑漆漆的,八百騎兵無聲息的接近匈奴人的營地。去病命令侍衛隊繞到營地的東邊,從東邊殺過來。孟宜心想:就這點人還分要分兵,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去病對高不識說:“我們先上,等我們回來,你們再上。”
五百羽林孤兒排成五隊,去病默默的看著他們,他們也望著自己的統帥。用不著說什麼動員的話,去病首先衝上去。
闖進匈奴人營地,首先就是放火。幾個弟兄跳下馬,圍在一起擋住風,緊張的打著火石。一下、兩下、、、終於打著了,火苗點起來。
片刻工夫,五百名少年兵就從營地的西邊衝到東邊,把火把投向馬群和帳篷。等他們從東邊返回來,就陷入匈奴人的包圍中。
大部分匈奴人和衣而臥、睡在戰馬邊,起初很慌張,看到漢軍人數不多,定下神來,把少年兵們包圍起來。去病奮力殺出包圍,身邊隻有百餘人。
看到去病安然殺出來,高不識精神大振,帶領兩百匈奴兵呐喊著殺進營地。
去病領著身邊百餘人圍著營地繞半圈,從南邊又殺進去。他原來計劃從北邊殺進去,可是想到包圍圈裏的弟兄們,就改了方向。
黑夜中,被幾處夾擊的匈奴人搞不清漢軍到底來了多少,有人動搖了。就在這時候,侍衛隊從東邊殺進來。一百多侍衛都是漢軍千裏挑一的勇士,以一敵三,還應對自如。他們如同一把尖刀,徑直插向營地中央,很快就救出被包圍的少年兵們。
老孟沒有看到去病,少年兵們告訴他,去病向西突圍了,他就帶領侍衛向西殺去。
東邊是單於的王庭,侍衛隊從東邊殺過來,匈奴人的第一感覺是單於出事了!奔波幾天、血戰幾次的匈奴人鬥誌全無,有的向北逃去,有的就地投降。
老孟從西邊再殺回來,戰鬥基本結束。去病招呼他,“向北追。”老孟留下一半侍衛看住去病,他帶領另一半侍衛追擊殘敵。沒有追出太遠,他就帶著十幾個俘虜回來了。
天光放亮,開始清點戰場。殺死七百多匈奴人,俘虜近千人。隆奇在不在?趙破奴很快報告:“找到他了。”
隆奇實在不幸。作為一個王子,他睡在帳篷裏,還脫了盔甲。殺聲四起,他來不及穿上盔甲,拿著弓箭跑出帳篷。接連射倒五名漢軍,自己身中一箭,腿上被砍一刀,從馬上摔倒在地。如果身穿盔甲,他豈能被砍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