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上前,伸手,用力擁她入懷,癡癡地將頭埋首發間,貪婪的嗅著屬於她的獨特氣息。
而溫暖隻是轉身,推開他,一言不發地回了病房。
他以為她還在恨他,不想搭理他而已,可漸漸發現,溫暖是變得真的不再言語。
她與任何人都無話。
哪怕是顧燁詢問病情,她也不會開口,顧燁以為是聲帶出了問題,可檢查結果全部正常。
最後得出結論,她隻是不願意說話。
又在醫院休養了半年。
這半年,霍廷年整日費盡全部心機討好她,哄著她,做她愛吃的食物,帶她散步,陪她看電視,可她依舊不言不語。
有時,霍廷年會故意吼她,她也就那麼安靜地看著他,什麼都不說。
有時,溫暖會定定地盯著自己胸口發呆,她在醫院躺了十年,竟還能奇跡般活下來,竟無人檢查出她得了乳腺癌的事。
或許,是當時那家醫院萬分之一的誤檢吧!
有時,她會怔怔地盯著霍廷年的斷指,出神。
霍廷年就笑著告訴她,“溫暖,沒關係的,我隻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了,這不會影響我賺錢養你!”
可究竟怎樣拙劣的做菜技術才能將手指齊齊切斷?
溫暖抿了抿唇,依舊什麼也沒說。
出院那天,霍廷年去辦出院手續,可剛辦完,溫暖卻沒在原地等他。
霍廷年瘋了一般滿世界找她,找了整整三個月,最後竟然在明台山的尼姑庵找到了她。
可她已經剃度出家了。
霍廷年倒在台階上,又哭又笑,儼然瘋了,“溫暖,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原諒我?我等了你十年,我已經想好用盡餘生去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我不該忘記我們的愛情,不該逼你流產……”
他以為她依舊沒話可說,可她竟然開口了。
“施主,佛祖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我不入佛門,怎能超度亡靈?”
“世上千千萬萬的廟宇,千千萬萬的和尚尼姑,自有的是人去超度!”霍廷年忿忿不平。
溫暖的手緩緩落在腹部上,“可它呢?”
從溫馨柔得知那碗湯的真相後,霍廷年用了十年時間都無法釋懷,更何況是溫暖。
“我懂了。”
霍廷年盯著溫暖,徒手開始扯頭上的頭發,“既然,你選擇做尼姑,那我就剃了頭發去做和尚!”
一下又一下。
一把又一把的頭發掉落。
可霍廷年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隻是靜靜地看著溫暖,似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而溫暖看著他,眸子裏的光無波無瀾,平靜的不像話。
“施主,請移嫁對麵普陀寺!”
而後,轉身,關庵門。
霍廷年當真去做了和尚,法號塵緣,而溫暖的法號卻是莫問。
愛情已死。
莫問塵緣。
從此,青燈古佛相伴一生,遙遙相望,卻也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