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他們還依舊在雲端的時候,她要借著身份的便利布好以後的局,在她不再需要將軍府這道屏障的時候,趕在最佳時機的時候,讓駱府從此不再是將軍府,但是她想要扳倒慕沉遠必須要有軍方的勢力,所以她必須要讓沐益像上一世一樣被抓在手裏,但這一次,是她親自抓在自己的手裏。
而在她的計劃裏,在準備好一切之後,駱將軍會自己辭官,而大將軍的封號,會由他們駱府親手送給沐益,救了沐夫人一命同時又有提攜之恩,沐益不是她的人都難。
“原來如此。”慕沉月在經過震驚之後,便有些明白駱初七的用意了,“我懂了,怪不得我覺得你最近行事太囂張高調了一些,在父皇麵前都咄咄逼人的樣子,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聞言,駱初七笑了,她就知道慕沉月會懂她的用意,“我爹做大將軍做的好好兒的,突然辭官必定會引起皇上的疑心或者戒備,同時他也不會放人,但若是這個大將軍突然變得胡攪蠻纏起來呢?乃至於這駱將軍一家都變得胡攪蠻纏起來了呢?上次進宮我本來有兩個用意,一是讓皇上對慕沉遠失望,二便是讓皇上對我爹頭疼。”
所以她故意讓駱將軍向皇上提賞賜,一味的不要賞賜,那些戰功在皇上心裏始終是根刺兒,他已經上了年紀正是多疑的時候,心裏說不定就以為駱將軍有別的圖謀,可若是要了賞賜就不一樣了。
這得是多麼……沒腦子的人,才會在那種時候要賞賜,還刻意的提出來和皇上要,她就是要在皇上腦袋中,加深他對駱將軍的一個印象,那便是,有勇無謀,是個莽撞的人。
莽撞的人是不會有太多的心眼的,這樣他才會放心,一個將軍,有勇就夠了,若是有謀略又有人脈,同時還有民心,那皇上不除他除誰呢?
駱初七臉上的笑慢慢放大,似乎在想什麼讓她憧憬的事,“等到皇上對我爹頭疼到不行的時候,便是這個沐益出現的時候。”
“可若是你們薦上去的人,不一樣會讓父皇懷疑嗎,他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你們有新安排的。”
“自然不會是我們推薦給皇上的,會是皇上自己‘發現’他的。”
這個發現,自然是刻意的安排。
慕沉月豁然開朗,“那最近你如此行事,都是你刻意為之的?包括上次的百花宴。”
聞言,駱初七便知道這是皇後和慕沉月告狀了,她眨了眨眼,渾不在意說道:“是,但也不是。”
見她沒有為自己辯解一言半句,慕沉月便也知道自己沒有猜錯,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那些事的,當即把話頭扯開了,他東宮還有許多政務沒有處理,囑咐了她一些話之後才把人給放走了。
回到自己馬車上的時候,時間有些晚了,和慕沉月說了會兒話,駱初七心裏的熱度已經退散了不少,攜著翠荷回駱府去了,沒再提去找龐楚雲。
她死了都能重新活過來,他算命準一點也不是多麼稀奇的事,可能真是祖上傳下來的本事吧。
東城區的龐宅是個三進的院子,籠在夜色裏不管怎麼看都稀疏平常,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若真要說有什麼特別的,那便是這麼個不大不小的宅院,隻住了兩個男人。
“你和她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院中樹上坐著個穿著黑衣短打的男人,他坐在樹杈上吊著一條腿,漆黑如墨的夜色裏,清冷的月色照的院子撒著銀粉似得。
“自然是故布疑雲。”龐楚雲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夜裏涼,早些休息吧。”說完抬腳準備進屋。
“啪嗒。”黑衣男人從樹上躍下來。
他用黑色滾金邊的發帶豎著頭發,露出光潔飽滿的腦門,英朗的眉毛下是一雙燦若星河的狹長眼眸,小巧直挺的鼻子和那張線條堅毅的嘴唇相得益彰,那張臉五官和龐楚雲一模一樣,居然是雙胞胎!
但若是兩人這樣站在一起,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五官,連身高也不差分毫,卻不會有人把這兩個人認錯,一個身上是熱烈的氣勢,盯著你的時候猶如黑豹盯著獵物,一個則如天上的冷月,帶著一絲絲的仙氣卻又溫潤如古玉。
若是駱初七在,一定會發現眼前這個龐楚雲,和她認識的那個龐楚雲不大一樣。
“三日後你真要去駱府?”
“嗯。”
“那你可別露餡了,到時候出什麼事了,我可不救你。”
龐楚雲睨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吧,早警告過你,那不是你可以插手攪進去的,別到時候得不償失,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