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曼秋深知甘予玄一言九鼎,從不失言,這位主上肯做出承諾,就一定會做到。
有了甘予玄的承諾,軍州十幾座州府的軍民,今後可以無憂。
她最為憂心的也正是這一點,不然也不會冒著觸怒甘予玄的危險,暗中散布謠言,先造成既定事實,讓甘予玄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價,平定民心,平定軍心。
軍州的將士皆是當地土生土長,他們的家眷和祖先,在這片熱土上生活了祖祖輩輩,這裏是他們的根,是他們的家。
唯有安定民心,才能安定軍心,赫連曼秋清空軍州府庫,也不能做到這些。
眼前之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他肯做出這樣的承諾,就是肯將軍州視為他的領地。
“從不見你對爺如此恭敬。”
“主上,末將知罪,懇請主上給末將機會將功折罪,末將必不敢讓主上失望。”
赫連曼秋深深躬身施禮,緩緩挺直身軀,甘予玄果然有氣魄,不愧為大將軍,擎天侯!
“軍州乃是爺的治下。”
甘予玄淡然說了一句,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赫連曼秋。
赫連曼秋接過在手,微笑低頭看著桌案上的圖樣,連個謝字也沒有說,更沒有誠惶誠恐的模樣,甘予玄眸色一深。
誰敢如此無禮地接過他親手倒的一杯茶?即便是幾位皇子殿下,也不配他親手給他們倒一杯茶。
低頭仔細查看圖樣,投石機和機弩的原理那日她命匠人拆卸修理時,摸索的差不多,隻是缺少圖樣對照。今夜有圖樣對照,一看之下清晰了如指掌,再無不明白的地方。
這個時代的投石機,是一種攻城武器,可把巨石投進敵方的城牆和城內,造成破壞。
投石機主要為人力或畜力發射型,即以大量士兵或者戰馬同時向一個方向驟然扯動牽拉索,拉起力臂將沉重炮石以拋物線射出。
赫連曼秋伸手從甘予玄的桌案上拿起一支筆,正是她之前送給甘予玄的筆,這種筆她送給甘予玄幾支試用。
“主上,這筆可好用?”
甘予玄微微點頭,這筆便於攜帶使用,外麵是竹筒,裏麵塞入包裹成條狀的棉條,將墨汁注入到棉條中。筆端是削尖的軟木,封死了竹筒的出口,後麵也有一個竹製的堵頭,封住後麵尾端。
墨汁注入到棉條中,封住後麵,墨汁通過棉條滲入到軟木,軟木被墨汁浸透,就可以寫出字來。
唯一的技巧就是墨水不可調配的過於稀釋,也不可過濃,過稀會讓墨汁從筆尖滴落,過於濃會讓墨水無法滲透到筆尖。
寫字速度極快,不太會寫字的人也可以用這種筆快速寫字,不用擔心寫出來的字會太難看。
“末將回去命人給主上送來一箱筆和墨水。”
赫連曼秋笑著說了一句,低頭提筆在另外一張空白的紙上畫了起來,她明白甘予玄的意思,是要當麵考較她,看她是否能真的解決這些難題。
之前她解決了甘予玄提出的幾個難題,鐵浮屠和輕騎兵,還有另外幾個問題,這位主上恐怕是懷疑她背後另外有高人指點,因此今夜才要她當麵回答這兩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