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主上召見。”
“回稟主上,說我身體不適,已經睡了。”
“這,少將軍,萬萬不可如此無禮,如今少將軍剛剛受了聖旨冊封,如何可以對公爺如此無禮冒犯。”
青衫磊落,淡然如畫,一杆修竹一般,臉上帶著溫潤笑意,眸子中卻是隱隱露出沉重,俊逸容顏如畫卷上的青竹一般,透出挺拔的氣節。
路可羽坐在床榻之前,將手從赫連曼秋的手腕上收回,輕聲勸了一句。
“我這就過去。”
赫連曼秋揚聲說了一句,卻是沒有立即起身整理衣服。
“少將軍的傷大好了,幸好少將軍體質好,又是年輕,因此恢複的極快。以後少將軍切不可如此莽撞拚命,不顧自己的身子。”
“路大哥,我知道了,你為何生氣?”
“草民不敢。”
路可羽說完微微低下頭去,態度恭敬而略帶疏遠之意。
“路大哥,我給你賠禮,請路大哥不要再怪罪我好嗎?”
翻身下了床,赫連曼秋笑著躬身施禮,向路可羽作揖。
路可羽急忙起身撩衣單膝跪了下去:“少將軍,草民萬萬不敢當,如今少將軍是什麼身份,跟草民說句話也是草民的榮幸福分,如何敢當少將軍如此重禮。”
赫連曼秋一把將路可羽從地上拉起:“可羽,你仍然不肯原諒我,要怪我如此和我說話嗎?可羽,要我如何你才肯一笑置之,不再怪我?”
拉著路可羽的手搖晃不止,赫連曼秋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著路可羽,這一次她帶兵出軍州去北國鮮卑境內,沒有帶上路可羽,而是不告而別,將路可羽扔在軍州,更要路可羽照看赫連擎宇。
事後幾日後,路可羽才發覺不對勁,問起也沒有人肯告訴他真情。
其後他晝夜難眠,到處打聽消息,直到赫連曼秋的消息從北國鮮卑傳來,卻已經是多日之後。
他雖然有意離開軍州去尋找赫連曼秋,卻明白鮮卑境內廣袤無邊,他一個人如何能去找到赫連曼秋。
扼腕歎息,軍州還有赫連擎宇在,他意欲去尋找赫連曼秋之時,恰好便是甘予玄派人來整修守備府,要將赫連擎宇接走之時。為此,他不得不留在軍州,一直守護赫連擎宇。
最終的決定,還是派了人將赫連擎宇送到盛京,本來也是要他隨行的,但是他不肯離開軍州,定要留下等待赫連曼秋。
陳宇陽隻對他言道,若是要留下,就靜靜等待少將軍歸來,不得胡亂行事,否則就跟隨大小姐前去,也不負將軍對他的厚恩。
赫連曼秋歸來,滿身是傷,路可羽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一直不肯如以前一般的對待赫連曼秋。赫連曼秋入軍州之後就先接到聖旨,其後路可羽便得知,赫連曼秋女子的身份被甘予玄看破。
從甘予玄的部下議論中,軍州眾人的議論中,他得知赫連曼秋九死一生,是被甘予玄親自星夜不停地疾馳,從鮮卑太子和狼王的手中救了出來,才能保住一命。
他也得知,是甘予玄親手為赫連曼秋敷藥包紮,一路同宿同榻,同騎抱著赫連曼秋進入軍州。
當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她正嬌弱不勝,嬌靨慘白梨花一般,被那個金光耀眼的男人,抱在懷中。
當時,他的心如同有一把鈍刀在緩緩地切割著,說不出的疼痛酸澀難言。
此刻,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心卻是在流血,在劇痛著。
“路大哥,你就不肯原諒我嗎?”
一聲路大哥,拉開了他們兩個人的距離,路可羽苦笑,終究是他奢望了。
如今她乃是聖上欽命的荊北節度使,一等鎮北伯,位高權重,有著數百裏的封地,乃是當今大衡皇朝,也是大衡皇朝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一位將軍和伯爵。
驚才絕豔如她,就該是戎馬紅妝,一身青銅鎧甲,手持利劍帶兵征戰沙場,方不負她此生。
“草民不敢,伯爺言重。”
“路大哥,我給你磕頭賠罪,你莫要再生我的氣好嗎?”
赫連曼秋屈膝就跪了下去,知道一直以來,路可羽是如何全心全意地幫助她,嗬護著她。為了這次她親自領兵出征的事情,晝夜不寐的憂慮。
路可羽一把托住了赫連曼秋的手臂,沒有讓赫連曼秋跪下去,淡淡答道:“伯爺如今身份尊貴,且不要折煞了草民才是。”
“可羽,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你說要如何才肯笑,才肯原諒我,你說。”
“公爺在等你去見。”
“讓甘予玄等著,今日路大哥不肯原諒我,我才不去見他。”
路可羽的心一顫,“他”,是他多想了嗎?
“伯爺要草民說,隻怕伯爺做不到,伯爺早已經忘記當初對草民說過的話,如今再提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