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說到,小秋要送開心果和小倩出去,念咒喚出一個風眼在兩人頭頂淩空出現了,如一部超級吸塵機輕而易舉地把他們吸入其中,隨即消失了。這和小倩上次的經曆相似,兩人沒入風眼後,頓覺天旋地轉,昏沉一片,強勁的氣流往一個方向一個角度狂湧,已成旋渦,致使兩人猶如雞毛般無足輕重,以大弧度在旋渦中向未知的方向快速轉圈飛進,極不規則。
基於小倩上次的經驗教訓,心慌害怕之下,兩人不敢鬆手半分,否則會失散,故此,之前的口頭協議全部作廢,隻有兩個字,抱抱!沒錯,兩人緊緊抱著,半絲距離都沒有,臉貼著臉,環手緊摟,再次“相依為命”在一起,患難與共。
兩人在巨大的旋渦內繼續轉圈飛進,據開心果後來印象深刻地回憶,在漩渦內轉圈飛進的速度,不好測量,感覺自己和小倩就像兩顆微小的塵埃,被卷入巨大無比的熱能渦輪機的管子裏,隨著高壓強勁的氣流,從這一頭,一下子旋轉著傳到了那一頭,時速沒有200公裏也有250公裏,感覺滿頭發絲好像被吹掉了,臉皮也如被了撕走了一般,沒知覺了,眼睛隻能眯成一條線或者不敢睜開,內心極為慌張,如果風道裏有固定的硬物,如果又撞上去的話,肯定是血肉橫飛,慘不忍睹,體無完膚而死。
據小倩上次的經驗,在風道裏可能要飛進好幾個小時,飛向未知的地方,然後高空墜落。但問題是,這個風眼是人為喚出來的,上次那個不知是人為、神為、鬼為,還是天為,所以,兩人不敢確定眼下這個風道有多長,缺口還有多遠,什麼時候掉落,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同時也做好最壞的打算,到達缺口墜落之時,為了避免傷亡慘重,或者同歸於盡,要有個人墊底才行。
幾次都英雄救美成功的開心果,再次自告奮勇,我來墊底吧!
這讓小倩又把眼淚流了出來,也就更抱緊了他。無它,感激唄!並非示愛,但心底還是有一份壓抑著的愛。
對開心果來說,墊底不為什麼,一者是情之所致,和小倩之間,不隻是是友情,還有似有似無、可有可無的愛情;二者嘛,救世主,魔域的救世主,肩負曆史重任,沒那麼容易摔死的,死了就沒戲看了,大家可以搬板凳回家了,故事已經結束了;三者,他開心果本身就準備了隨時犧牲的精神,怕死就不會闖魔域(之前腦熱時說過的話,此刻不當真也不行了);四者,四者是,是,是……別“是是是”了,前方有光亮傳來,一個小口出現了,是風道盡頭!
怎麼會這麼快呢?還以為會在這鬼風道裏待上幾小時呢,不過三四十分鍾而已。
小倩上回因為太過傷心和記掛,暈過去了,沒有從缺口墜落的經驗,所以現在表現得非常緊張,死死抱著開心果。開心果也緊張害怕,高空墜落和跳樓沒什麼異樣,之前在浮島上嚐試過了,重重摔下來之時,全身散架,心肺俱無,疼痛得說不了話也動不了,死一般的感覺。但現在,絕對沒那麼樂觀了,高空直接摔下來會全身骨折、五髒六腑全部重創、心髒停止跳動、腦子不再思考和運作、馬上斷氣、再也看不到姐姐冰冰公主了、親生父母(國王和王後)無以報孝了……
“小倩!”缺口越來越近了,開心果思緒瞬間清明過來,不再逞什麼英雄,也不當自己是救世主了,此時表現得類似於臨終前的善良和訣別一切的無謂態度。
“開心,什麼?”氣流呼呼與驚慌中,小倩回道。
“如果我有什麼不測,請幫我捎一個口信。”
小倩一時間沒回話,淚已悄悄地流,心情悲哀複雜,你才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最願意為我死的人,微微頜首以示回應。
開心果又道:“出去外麵幫我告訴幸福國度的國王和王後,他的兒子開心果英雄殞落、壯誌未酬的故事。”(幸福國度,詳見第1集)
小倩已泣不成聲,知道開心果用剩下不多的時間準備著遺囑,隻好又頜首回應,隻聽他又道:“你要盡量用語言藝術和心理輔導的技術,輕鬆而溫情地描述,把在我在魔域裏,怎樣團結與指揮勇闖魔域敢死隊成員,與凶狠狡猾的怪獸們如何鬥智鬥勇,如何打敗它們,又如何降服它們,將我和敢死隊這一係列真實經曆,小說故事化,最好也能詩意化,設下懸念而環環相扣,曲折迂回,高潮迭起,風輕雲淡或濃筆細地說講述一番,但必須勵誌感人,有張有弛,聽得人振奮、緊張、高興、血脈賁張,最後扼腕歎息,緬懷不已,好讓兩老覺得人生有此子,驕傲自豪,從而淡化了喪子之痛。”
小倩不知說什麼好,隻好又默默點頭,淚流滿臉,開心果你是真正的英雄,我的英雄!
小倩的淚水也濕了開心果的臉,加上他不知何時溢出的兩滴眼淚,已感內心無多大的遺憾,寬慰許多,準備著生命就此終結了。
這時,缺口終於到了,兩人快快飛了出去,融入了外麵的事物中,電閃雷鳴,火蛇咆哮,似乎不喜歡這兩位天上來客,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怎麼那麼臭?隻見起伏的山丘下,樹木稀疏,一條大河橫貫其中,偏偏臭氣熏天,來自人類現代社會的兩人立即捂住了鼻子,實則臭不可聞,甚至想嘔吐,但在急急下墜中,一時間忘了誰說過要墊底了。
“開心,著地沒有?”小倩捏著鼻子,在提醒他別忘了曾經的諾言。
“哎,還以為會死在鳥語花香的仙景裏,沒想到是這臭得連鬼也不想待的地方。”開心果不無遺憾地道,他也算是言而有信和豁達的人,抱著小倩掉轉身來,讓自己的身軀朝下,等著預想中的收場。
小倩也不說什麼,隻能又抱緊了他,我的英雄。
沒一會兒,“撲通”大響,浪花飛濺,兩人沒摔在地上,而是掉在了那條浪花滾滾、汙水橫流的大河裏,沉了下水,但很快浮了上來,卻像熱鍋裏的蝦一樣,難受掙紮。原因是,這河水太臭了!
小倩不知什麼原因脫離了開心果,她本來不會遊泳,但在河裏實在太臭太難聞了,幾乎要叫人暈厥,一時間忘了沒學會這門技能,反而想象著泳池裏和海邊人們的遊泳姿勢,雙手和雙腳趕緊劃啊劃,劃啊劃,九成九的武功內力使了出來,手腳並用,劃啊劃,咦,成了,遊泳就這麼輕鬆學會了。
這讓開心果相當意外,在奇臭難聞的河麵上也努力劃水中,卻微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沒摔死,反而給臭水河救了,救世主就是救世主;然而這隻漂亮的旱鴨子沒成為自己的累贅,她被環境所逼,瞬間進化成了一隻又臭又髒的水鴨子……
狼狽的兩人上到岸邊,就像剛從糞坑裏爬出來似的,髒得沒法說,都感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和每一個部位是那麼的髒和臭,極之難受,得趕緊找到幹淨的水源,早早脫掉這身衣服,甚至連皮都想扒掉,泡進水裏幹幹淨淨洗個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