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慕琤在, 將軍府熱鬧了不少。

因著幼時身子孱弱,幾乎是每行三兩步便大口喘氣,甚至是暈倒,但自打上了清源山, 慕挽歌命人送去了靈魄草, 以靈魄草入藥,漸漸的, 他的身子骨也好了起來。

在清源山上休養兩載, 他能跑能跳,亦能習武強身健體, 雖然隻能學一些入門功夫, 但有洛辰脩親自教他,似乎找到了樂趣, 也不纏著慕挽歌了,一整日多半是纏著洛辰脩。

如此這般,慕挽歌清淨了幾日, 精神頭倒是好了不少,整日吃吃睡睡的,閑得發慌。

第五日,寧靜的日子被打破。

狄國公主赫連靜來了將軍府,順道帶著元帝下的諭旨,赫連靜在將軍府暫住。

彼時慕挽歌正與秦慕琤在後院放風箏,靈璧送藥來時欲言又止。

靈璧端來兩碗藥,一碗是慕挽歌的, 另一碗是秦慕琤的,姐弟二人近日倒是同甘共苦了。

秦慕琤補身的方子乃慕挽歌開的,他不吵不鬧,乖乖喝藥,無非是想早日將身子養好,不想做病秧子了。

喝完藥,慕挽歌又瞧了眼靈璧,瞧她似是被什麼氣到了,便隨口問,“非言那榆木疙瘩又惹你不悅了?”

秦慕琤一口氣將藥喝完,也盯著靈璧瞧。

被兩雙相似的眼睛盯著,靈璧不由得臉熱,別開眼,憤憤道,“方才在廚房煎藥,聽有人議論,赫連靜奉旨入住將軍府,還讓王爺陪她外出遊玩,主子您早知會有此事,為何不……”

“我為何不阻止?”慕挽歌含笑打斷,不以為意搖了搖頭,“聖心難測,可洛王和洛辰脩多少猜得到幾分,赫連靜來將軍府暫住並不妨礙我什麼。”

靈璧欲言又止,終是氣悶退到一旁,而後給秦慕琤使眼色。

如今隻有這位小公子敢與主子說實話了。

秦慕琤起初並不太明白兩人說什麼,瞧了靈璧好幾眼才了解了幾分她所指何意,他便試探地問慕挽歌,“師姐,赫連靜這名字聽著像是女子,既是女子,她來姐夫府上暫住是極為不妥的,莫非她打姐夫的主意?”

靈璧暗中朝秦慕琤豎大拇指,這小公子不僅長得與主子有幾分相像,就連聰明勁兒也像,若非主子父母早亡,她還真會誤以為這小公子與主子關係匪淺呢。

當然,並不僅僅是師姐弟這樣的關係。

聽秦慕琤所言,慕挽歌斜眼笑道,“如今宸王可是香餑餑,想入將軍府當宸王妃的女子多如牛毛,多一個赫連靜也不多,不必大驚小怪。”

秦慕琤忽覺自家姐姐聰明是聰明了,就是有時過於遲鈍,不解風情,這幾日姐夫苦惱的樣子,他日日瞧著,甚是同情。

唉,便是此時了,情敵登堂入室了,姐姐仍舊對姐夫不上心。

可憐了姐夫日日唉聲歎氣。

“師姐,你莫要輕敵哦,覬覦姐夫的女子眾多實屬尋常,可光明正大入住將軍府與姐夫朝夕相處的卻隻有這赫連靜一個。”秦慕琤一語道破,搖頭歎息。

“姐夫桃花開的旺,前兩日姐夫帶我出去逛了逛,市井上傳的皆是師姐與姐夫早已合離一事,甚至有傳言說原本那皇後的侄女兒想嫁姐夫來著,可不知怎地又與九皇子兩情相悅了……”

話到此處,秦慕琤頓了頓,才接著道,“我派人去查了,事實並非如此,皇後的侄女張蝶兒早先便想嫁給姐夫了,忽然投向九皇子的懷抱,是因她覺得姐夫命不久矣,她不想早早守寡。”

慕挽歌捏了捏眉心,頗為無語。

“琤兒,你才十歲,這些情情愛愛的少摻和,莫要學壞了,長大了隻知風花雪月。”

秦慕琤撇嘴,“想來自我在娘胎裏那一日便見慣了風花雪月了,習以為常自然不覺得稀奇了,自打記事起,我每日目睹爹娘恩恩愛愛。”

“……”

此言出自一個十歲的小少年之口,令人徒生怪異之感。

原來是被親生父母荼毒過多了。

良久未聽到慕挽歌接話,秦慕琤時不時偷瞄她,見她神色如常,不免有些氣餒,更加可憐洛辰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