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
顧少霆皺眉看著眼前的日記本。
羅伊人則閑閑地坐在靠門的沙發上。
那本日記,隻有一篇。
原本羅伊人是閑著無聊,想記錄於顧家開始的狗血生活,以祭奠自己蠢得要死的腦袋。卻不想,才記了一天,丈夫就沒了。
顧少霆盯著本子上那瀟灑的筆跡。
筆跡是羅伊人的沒錯,別的姑娘寫字,都可以用“溫婉”、“娟秀”這樣的詞來形容,可羅伊人的不行。
兩人初相識那時,顧少霆之所以在心裏給她的字一個“瀟灑”的評價,是覺得“粗獷”會傷了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心。
不過羅伊人的字的確好看,雖沒經過正統的訓練,卻常常出現在學校的板報上。
日記上,寥寥數十字。
“九點,顧少安還沒回來,婆婆催我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時他喘著粗氣,那邊還有女人規律性的喊叫聲。我問他在哪兒,他說在車庫,我說那好,你忙。他說過他不愛我,也知道我不愛他。如此甚好,我能睡個好覺了。”
幾十個字,顧少安看了數遍,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的確是顧茵茵在電話裏誇大了事實,這裏麵的記錄,無法證明羅伊人有罪。
良久,他將本子合上,朝前一推,“拿走。”
“怎麼,不準備送我去監獄吃蛋糕了?”羅伊人走過來,抓起日記本,刷刷兩下將那頁紙撕得粉碎,握在手心裏。
顧少霆臉色更黑了,“為什麼,你們新婚,丈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卻不加以阻止?”
“你記性不好?用不用明天買箱六個核桃補一補?你剛不是看到了麼,他說他不愛我,而我也不愛他。當初他決定娶我,不過是因為你媽喜歡我,想為顧家傳宗接代而已。所以,我為什麼要阻止他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更何況,我怎麼知道,他們連在封閉的空間裏車子不熄火容易中毒,那麼淺顯的常識都不懂?”
說起這事,顧少霆也十分不解。
那兩人為什麼不去酒店開房,偏要在自家車庫裏?
或許因為那天是顧少安的新婚之喜,那女人入不了洞房,就偏要在屬於房子的另一處,感受一下那畸形的愛戀?
他揉揉頭,把猜測壓下去,眼尾抽動一下。
“你說你不愛我大哥?那,你為什麼嫁給他?”
羅伊人的肩不由得顫了下。
他終於,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
可是,如果她說,她是被父母逼的,他會信嗎?
如果她說,她在與顧少安領結婚證之前都一直不知道顧少霆是他弟弟,他又會相信嗎?
生活不是影視劇,這樣的話,白癡才會信吧。
她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因為你們家有錢啊,你哥又有權啊,他能幫我弟找到一份好工作,還能給我想要的生活……最關鍵的是,你原來不是說過,一定會讓我成為顧家的兒媳婦嗎?我這人一向執著,既然你這條路行不通,我隻能走別的路唄,沒想到那句名人名言,說得還真靠譜。”
“什麼名人名言?”
“魯訊說:條條大路通顧家。”
顧少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