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人心情愉悅地看著顧少霆發飆。
當初他們分手時，顧少霆表現得太平靜了，平靜得可怕。
回想那時，她不過一時賭氣，她多希望他能來跟她解釋，能竭盡所能地挽回。
她要的隻是他一個態度，沒想到，他沒有態度。
兩人就那樣，一下子斷了聯係，像一輛沒頭沒腦地開到懸崖邊的車，一頭衝下去，再沒了音信一樣。
想來，她如今在心中放不下的，何止是對於他的愛。
其實還有，他對於分手這事不鹹不淡的那種態度，而激發出來的怨。
羅伊人努了下嘴，回身就走。
“我滾了。”
到了門邊，手還沒握到把手上，身後的顧少霆陰森森地說，“照片。”
羅伊人一呆，半轉了身子，灼灼地盯著他，“顧少爺，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看你這記性是越來越差了。不記得我承諾把照片給你的前提了麼？好好陪我，吃，頓，飯！請問，吃了麼？我連蠟燭都沒吹，你忘了？”
顧少霆，“所以呢。”
“所以，照片的事，沒商量。”
羅伊人推開門，直覺得背後冷嗖嗖的，可心裏還是舒坦極了。
一出門，差點與顧茵茵撞個滿懷。
“喲，聽牆角呢，聽到你想聽的沒？”羅伊人虛扶了顧茵茵一把問道。
顧茵茵咬著嘴唇，臉通紅。
小人行徑，被抓個現行，她這樣一個大小姐，也真是沒臉了。
不過，顧茵茵還是強裝了鎮定，罵了句，“毒婦。”
羅伊人一伸手抓住顧茵茵的肩，另一手揚起來，“毒婦？之前或許是，可現在，一定不是了。”
顧茵茵以為羅伊人又要打她，嚇得把頭一偏，就見羅伊人手裏的紙屑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隨後，羅伊人嗬嗬笑著，“顧茵茵，可惜了，那被你視做珍寶的證據，已經銷毀了。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還真忘了，自己寫下過這狗屁倒灶的東西呢。正好，我也長記性了，以後啊，無論做什麼壞事兒，都不會再記到日記上了，省得讓人拿住了把柄，還要費心擦屁股。”
扯碎的紙屑大大小小，各種形狀，雪片一樣飄下來，搖搖晃晃地落在地板上。
顧茵茵的心，像那雪片一樣忽上忽下，寒意，滲了滿身。
“羅伊人，你……”她猛地回身奔進書房。
“哥，為什麼，為什麼把日記交給她讓她撕毀了！她如果當初按照媽的意思把大哥找回來，大哥不就沒事了嗎？你難道沒看出來，她是故意的！沒準當初就是她慫恿大哥去找那個女人的……還有，沒準就是她讓大哥在車庫裏跟那個女人約會的！”
羅伊人定定站在原地，聽著顧少霆的聲音晦澀地響起，“茵茵，這隻是你的猜測，那篇日記，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怎麼就說明不了問題！”顧茵茵又急又氣，聲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你沒看出來嗎，她不想跟大哥同房，她巴不得大哥不要回來，現在好了，大哥永遠回不來了，咱們家出錢出力把她娶進來，大哥連她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到，就去了……”
話說到這裏，顧茵茵忽然頓住了。
羅伊人笑了笑。
原來，顧茵茵並不如自己曾經想像得那樣聰明。
那時的她，之所以被顧茵茵耍得團團轉，不過是年輕氣盛的原因。
現在，當她能冷靜下來與顧茵茵周旋時，她未必，還是那個輸家。
正想著，顧茵茵的語調降了下來，嗑嗑巴巴地說，“哥，我說錯了，大哥不可能沒碰過大嫂，他們不是領證很久了嗎，況且，現在的年輕人那麼開放，就算不領證也早就睡在一起了，你說是不是？”
羅伊人兀自翻了下眼睛。
是個屁。
就聽顧少霆那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