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霆性子清冷，很多時候，他懶理身邊那此鶯鶯燕燕，是因為他覺得，大多數女人，時常對自己的認知產生偏差。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來去如風，身姿曼妙。
瞧不起同性的顏和貌，斜睨異性的蠢和笨。
隻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和那些他從前看不起的女人一樣，沒辦法招人待見。
自以為是的男人。
時光有那麼半分鍾的停滯，房內的三人麵麵相覷，每個人都在猜著另外兩人的心思，都不敢再輕易開口。
當麵對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時，人類，最容易做的不是繼續追問，而是選擇逃避。
最後還是顧少霆先反應過來，抓過瑟瑟發抖的顧茵茵。
“茵茵，你怎麼在這裏。”
“我……”顧茵茵舔了舔唇，“我來給大嫂送杯牛奶，我看她最近瘦得厲害。”
“你先出去，我跟大嫂有事談。”
顧茵茵沒動。
“我不能聽嗎，你們之間還有什麼秘密？哥，你剛才說，懷孕……”
“顧茵茵！”顧少霆突然冷下臉來，語氣也變得不善。
除了在公司，顧少霆從來沒連名帶姓地這樣稱呼過顧茵茵。
顧茵茵鼻子一酸，眼裏的淚劈裏啪啦往下掉。
顧少霆歎了口氣，“你先回房。”
語氣雖軟了些，卻還是毋庸置疑。
顧茵茵出門，顧少霆確認她進了自己的臥室，才返回來，將羅伊人的門關上。
他站在床頭良久。
室內悶熱，被他這麼一站，更覺得氣壓極低。
羅伊人扯過被單，接高。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給自己一些安慰和力量的動作。
“你，懷孕了？”顧少霆問，帶著王者一般的姿態。
羅伊人仰頭看了他一眼，“顧少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谘詢過醫生，大概是因為我吃避孕藥的時候，還同時服用了感冒藥和退熱藥，所以導致避孕失敗。不過你放心，我跟你一樣，沒想過要留著這孩子，我跟醫生約好了，明天早上，就去做手術。”
果真，是這樣。
顧少霆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開始不規律地起伏。
他蹲下身子，雙手抓住羅伊人瘦削的肩。
她的確瘦了好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曾經圓潤的肩頭現在握在手裏，都有些硌手。
“誰允許你，不要他的？”
無論是一年前相戀那些日子，還是一年後相殺的這個階段，羅伊人或許都看到過顧少霆憤怒過，可每一次憤怒，都不不如這一次，來得陰森。
她甚至覺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在不冷的季節裏，讓她打了個寒噤。
“我……”她啞口，不知所措地看著顧少霆。
她又做錯了麼，他不是從開始，就不想讓她懷孕麼。
這時，她感覺到肩頭傳來痛意。
顧少霆不自覺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羅伊人，這孩子不隻是你自己的，你無權單方麵決定他的去留。”
羅伊人有點愣，“所以，你的意思是……”
“生下來。這是顧家的孩子，我要你，生下來。”
顧少霆冷硬的說，卻在心裏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你不能好好地跟她談，為什麼，你不能跟她說，你還愛她，讓她生下你們愛的見證品。
是什麼原因，讓兩個人，再也不能好好地說話了？
羅伊人傻傻地看著他。
“你確定？”
“確定。”
她低下頭。
“那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複。”
“你不用考慮。”
他說完，驀地鬆開手，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