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顧少霆打電話進來,羅伊人再次關機。
等再開機時,發現來電提醒的信息,好幾百條。
大部分都是家裏打進來的。
她莫名地一慌。
電話撥過去,果然出事了。
羅鬱被抓走了,理由是,受賄。
羅鬱沒聽羅伊人的話,私自已經取了五十萬,提了台新車,手續剛辦完,就被警察抓了。
雖然羅鬱極力辯駁,說顧茵茵打電話告訴他,讓他替羅伊人代收五百萬,可警察卻查到,五百萬不是從顧氏轉進來的,而是從一個開發商的戶頭轉進來。
開發商正在爭取一塊地皮,而建設局的羅鬱,恰好負責這個項目。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真實。
羅伊人氣得差點吐血。
她瘋了一樣坐上回城的高鐵,給顧茵茵打了電話。
這回顧茵茵接了,吊兒郎當的語氣,“受賄犯的姐姐,找我什麼事啊?別想著讓我說謊幫你,我根本沒給羅鬱打過電話說要他幫著接收五百萬,我早已經和警察,說得明明白白的了。”
說這話時,顧茵茵剛走出大樓,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
她那麼白,那麼瘦,化著淡妝,一臉的人畜無害。
仿佛,隻有別人對不起她,她絕不會對不起別人。
畫皮,她臉上身上,都蒙著畫皮。
看她握著電話,在陽光下笑得亂顫,羅伊人一時之間,失了理智,從路邊的出租車裏衝出來,瘋了似的,給了顧茵茵一巴掌!
顧茵茵一聲尖叫,瘦弱的身子朝前撲去。
這裏的車,真多啊。
等羅伊人反應過來時,顧茵茵已經躺在了車輪下,鮮血順著額頭,汩汩冒出來,染紅了她那張看似乖巧的白臉,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無聲地綻放。
一切景物都在倒退,這世間的聲音也退去,唯餘下,她和她。
不,又回進來一個人。
顧少霆。
……
羅伊人醒來,躺在冰涼的硬板床上。
周圍有人走動。
她費力地張開眼。
是醫生,和警察。
醫生走過來,看了看她的情況,衝警察點點頭。
下一秒,冰涼的手銬銬在手上,不帶一絲溫度。
羅伊人張了張嘴,喉嚨幹啞,“顧茵茵她,死了嗎?”
警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在急救,有生命危險。她血型特殊,找不到供血。”
血型特殊?
她啞了啞,抬眼看看醫生,“醫生,她什麼血型。”
“rh陰性b型血。”
她忽然笑了。
“醫生,真巧,我就是這個血型,我可以救她,我給她捐血。”
她恨顧茵茵,可她從來沒想過讓她去死。
況且,萬一她真死了,自己不也得死嗎。
她不能死,她肚子裏,還有寶寶,她得等寶寶生下來,她再去死。
“可是,你懷孕了。”
“沒關係沒關係,都四個多月了,少抽點,肯定可以的。”羅伊人期待地看著醫生,帶著些撒嬌的語氣。
“那,好吧。”醫生歎了口氣。
去采血室的路上,羅伊人看到了顧少霆。
他等在手術室的門外,仰著頭,虔誠地看著手術室門上那明亮的燈。
聽到聲音,他回過頭來。
羅伊人朝他揮揮手,手上還帶著手銬。
她甚至擠出個笑容來,“放心,她會沒事的。”
顧少霆無言看著她,眉頭皺得緊緊的。
一邊是他愛的,一邊是他欠的,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