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門(1 / 3)

包紮好傷口,霍崢才叫了下人過來打掃書房。宋暮煙親手下廚做的那碗麵連著麵碗,此刻還躺在窗下。

收拾的下人早前隱約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進來時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低眉斂目地收拾書房,看見窗外明顯沒有碰過就被砸碎的麵碗時,隻心裏暗暗同情宋暮煙。新婚第二天,就惹得王爺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往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霍王爺並不知道自己莫名替王妃背了黑鍋,此時正僵硬著一張臉,隨宋暮煙回正房。

正房裏的布置仍然同新婚那晚一般無二,桌上點著紅燭,床上鋪著正紅色金錢蟒條褥、垂著大紅色撒花蟬翼紗帳,窗欞上還貼著紅雙喜字,處處都透著新婚的喜慶。

屋裏地龍燒得正旺,不知道點得什麼香,浮著清淺的香味。

霍崢眸色深了深,目光不自覺追隨著宋暮煙的背影。宋暮煙回屋後就脫下了厚重披風。裏頭隻穿了一件天青色錦袍,纖細腰身用銀白色腰封束住,下頭掛著雙魚玉佩和攢花結長穗宮絛。行走間金玉撞擊發出細微的“當啷”聲,聽得霍崢耳朵都癢起來。

他沒忍住隔空伸手比劃了一下,發現宋暮煙的腰還不夠他兩掌握住的,柳條似的,纖細的很,若是稍微用點力,說不定就折了。

他暗地裏嘖了一聲,心想這麼細細弱弱的人,果然還是得仔細小心護著。

……

兩人在書房鬧騰了一番,時候已經不早。宋暮煙先去洗漱了,換上了一身月白裏衣,等著霍崢一起就寢。沐浴時她想了許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霍崢不肯與她同房,但隻要人能回正房就好。這種事勉強不來,不如順其自然。

因此等霍崢從浴房回來時,就看見他的王妃披散著長發,歪著頭朝他笑了笑,聲音輕軟地朝他邀功一般道:“我已經鋪好床鋪了。”

霍崢腳步一頓,才麵色如常地走到床邊,道:“早點休息吧。”

宋暮煙沒發覺他的異常,自己爬上床睡在了內側,又笑著拍拍身側的床褥,示意他趕緊上來,嘴裏還嘟囔著:“被褥有些涼。”

霍崢摸了摸被褥,果然涼颼颼的。就連身側挨著他躺下來的人胳膊也是冰涼的,他猶豫了一下,側過身試探著將人往懷裏攬了攬:“過來些,我給你暖著。”

宋暮煙愣了片刻,很快便回過神,從善如流地把冰涼的手貼在他胸口取暖。

男人常年習武,身強力壯,體溫也高,躺在邊上跟個大火爐似的。反而是宋暮煙,因為幼年落過水,一直手腳冰涼,到了寒冬臘月更甚。方才他就悄悄覬覦過身側暖烘烘的大火爐,隻是到底臉皮薄,不好意思往人懷裏鑽。

現在暖爐自己發了話,宋暮煙自然樂得配合。

或許是在書房時霍崢小心細致地對待,讓宋暮煙心中的生疏和隔閡消散許多,因此現在做起偷偷摸摸把冰涼的雙腳往男人腿上貼得動作來,也格外地不見外。

霍崢虛虛環抱著她,被她小獸一般蹭來蹭去弄得既甜蜜又難耐,良久終於忍耐不住將人按住,語氣略凶道:“睡覺。”

把自己蹭得暖呼呼的宋暮煙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終於不動了。

霍崢剛鬆了一口氣,就聽懷裏人又仰起頭,哼唧半晌,問:“王爺明日有事嗎?”

“……”霍崢不得不再次繃緊神經,怕他提出些自己招架不住的要求:“明日城外大營有演武大比,我得去,怎麼?”

宋暮煙聽他這麼說,頓時蔫了下來,興致缺缺道:“明日三朝回門,既然王爺有事,那我就自己回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