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扶起來的孫氏腿一軟,又重重跪在了地上。宋知守也惶恐跪下:“賤內愚昧,又愛子心切,無意不敬王妃,還請王爺贖罪。”
霍崢沒有理會下跪的兩人,麵目冷凝看向宋知恪:“相國也別整日忙碌朝政,這家風也該整頓整頓了,否則遲早惹下大禍累及全家。”
宋知恪臉皮抽了抽,拱手躬身:“王爺教訓的是。”說完又看向宋暮煙,眉目間不喜之色更濃,但顧忌著身側虎視眈眈的霍崢,他隻能擠出一副笑臉來:“王妃來此可是還有事?”
宋暮煙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當下也不客氣:“餘姨娘久病,吃了藥也一直未見好,正好王府裏有位大夫擅治疑難雜症,我便跟王爺借了人,過兩日便讓大夫來看看。”
宋知恪眼皮一跳,還未開口,一旁的李氏卻開了口:“給餘姨娘看病的大夫是德仁堂的老大夫,若是他都看不好,隻怕是換人也……”
“那就再換個大夫看便是。”宋暮煙打斷她的話:“總有能治的大夫,父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宋知恪臉色難看,隻是如今站在他麵前的已經不是那個任由拿捏的庶女了。光是她身後站著的戰北王,宋知恪就不得不低頭:“是這個道理。”
宋暮煙冷淡點頭,又道:“另外攬虹苑位置偏,院子裏也沒個得力的人手,王爺擔心不宋全,便將路石留下了。”
宋知恪臉色青青白白,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好半晌才一字一頓道:“本該如此,是我考慮不周了。”
目的都已達成,宋暮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衝一旁跪著還沒敢起來的宋知守夫妻道:“王府事多,我改日再來看堂哥。”
孫氏憤恨得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卻到底沒敢再吱聲。倒是宋知守連忙道:“不敢勞動王妃大駕。”
宋暮煙客氣地點點頭,才跟霍崢一同離開。
出了相府,宋暮煙照舊上了馬車,霍崢則騎馬在邊上跟著。
此時已經下午,冬日太陽也懶洋洋,要落不落的掛在西邊,散發著幾絲暖光。宋暮煙掀起馬車簾子去看霍崢,男人還穿著早上那一身衣裳,身姿挺拔坐在一批黑馬上,逆著光看不太清五官,宋暮煙卻莫名覺得,這人仍然是高大俊朗的。
街道兩側傳來熙攘人聲,宋暮煙看了一會兒人,又好奇的去看兩邊的商鋪,待看見“品糕齋”大大的牌匾時,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她從車窗裏伸出手去扯扯霍崢的衣袖,小聲道:“我想吃芙蓉餅。”
霍崢勒住韁繩停下,垂眸去看她。少女仰著臉看過,橘色夕陽正好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一圈毛茸茸的光暈,霍崢甚至能看清她瓷白臉龐上細小的絨毛。跟她的人一樣,軟綿綿的。
“我去買。”霍崢叫停馬車,旋身下馬,大步走向品糕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