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煙被他牽著往前走,男人步伐不緊不慢,身軀高大,脊梁挺直,鋒利的如同他背後的那杆長槍一般。當他站在你身側時,不需任何動作或言語,就已經讓人擁有無與倫比的宋穩感。
走出兩步,宋暮煙又忍不住問道:“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護著我?”
“當然。”霍崢不解地看她一眼,理所應當道:“你是我的妻子。”
說這話時,男人的表情是一貫的嚴肅認真,眉眼間的疑惑仿佛在問“不護著你,還能護著誰”。
宋暮煙抿唇偷偷笑了,拉著他往另一條道走去:“先不回去,再陪我去一趟西院。”
霍崢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步伐卻緊緊跟上了她。
宋府是五進的宅子,老太君住中間的正院。宋家話事權最大的宋知恪和宋知守則分別住東院和西院。宋暮煙帶著霍崢穿過抄手遊廊,又穿過一扇垂花門,才到了西院。
西院正熱鬧著。下人們端著一盆盆的熱水跑進跑出,間或還能聽到一兩聲哀嚎慘叫和陣陣嚎啕哭聲。
宋暮煙和霍崢進來時,下人們都頓了頓,接著便想起什麼一般,臉色慘白地避開他們進了屋。倒是有個穿著打扮十分精細的丫鬟滿臉怒容瞪著宋暮煙,嘴巴蠕動半晌,最終也沒敢說什麼,狠狠一跺腳就推開身邊的人進了屋。
“那是宋長齊的通房玉兒。”宋暮煙告狀道:“後來宋長齊針對我的招數都是她想出來的。”
玉兒大概是察覺了宋長齊的心思,看她非常不順眼,明麵上給宋長齊出主意逼就範,暗地裏卻會找一切機會羞辱她。那時候她年紀小性子又軟和,吃了虧隻能暗暗委屈生氣,毫無辦法。
但現在不同了,她知道有人會給他撐腰。
少女的聲音三分抱怨兩分嬌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霍崢,像個受了委屈跟家裏大人告狀的小崽子,霍崢被她看得心腸都軟下來,忍不住輕輕摩挲包裹在掌心的手指,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她是宋知恪的人。”
“!!!”宋暮煙眼睛睜的更大,滿是驚訝。
這裏畢竟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霍崢點到即止:“她是顆很好的棋子,用的好了,不僅能要宋長齊的命,還能讓宋知恪兄弟離心。”
宋暮煙麵露疑惑,一時卻沒有想通關竅,不解地看他:“怎麼用?”
“自己想。”霍崢卻並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反而跟她一同往廂房走。宋暮煙還想說什麼,卻被一聲怒喝迫住了腳步。
“你還敢來!”宋知守的正妻孫氏高亢尖叫一聲就朝宋暮煙撲過來:“小賤人!你勾引長齊還不夠,還害他如此,我要你償命!”
宋暮煙反應不及,眼看著就要被婦人尖銳的指甲戳到眼睛,卻見身側霍崢反應迅速一腳將人踹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沉重的花梨木圈椅上。
霍崢麵帶怒色,沉聲喝道:“王妃歸寧之日,宋長齊不尊禮數出言不遜,本王斷他一手一腳已是仁慈,若不是王妃求情,你們以為他宋有命在?!”陰鷙目光掃過鬢發散亂的孫氏,霍崢冷聲質問:“還是孫夫人覺得……這懲罰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