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將頭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宋暮煙眯著眼睛聽他給自己念書。男人嗓音低沉,咬字清晰,刻意放緩的語速裏,藏著需要細細品味才能察覺的溫柔。
宋暮煙聽著聽著,竟然不知不覺地打起瞌睡來。
霍崢見她閉上了眼,便放下了手中的兵書,垂頭去看她。
少女靠在在他胸前,半張臉貼在他胸口,半張臉隱在披散長發之後,隻有烏黑纖長的眼睫和挺翹的鼻子露出來一些,眼睫一顫一顫,鼻頭一翁一合,可愛得緊。
原本倒背如流的兵法卡了一卡,霍崢的聲音頓住,見她睡的熟,沒忍住伸出手指,在她顫動的眼睫上撥了撥,又點了點圓潤可愛的鼻尖。
像是被打擾了,懷裏的少女輕輕哼了兩聲,不滿地將整張臉埋進了他的懷裏。
胸膛裏鼓噪之聲愈大,霍崢蜷了蜷手指,另一隻手抱緊她,嘴邊露出個微不可查的淺淡笑容。
雖然姿勢有些別扭,霍崢卻沒有把人放開,就這麼半抱著宋暮煙,讓他在自己懷裏宋睡。如此過了半個多時辰,門口傳來雪枝的通報聲。
霍崢捂住懷裏人的耳朵,道了一聲“進來”。
去探消息的小廝快步進來,正要回稟,一抬頭卻看見屏風後一對人影相擁,腦子頓時就卡了殼,結巴半晌才把話說順溜了:“宋長齊已死。”
“知道了,下去吧。”霍崢鬆開手,看見懷裏睡得正香的人,一抬手滅了桌上的燈。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宋暮煙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冬日的陽光從窗紗裏透進來落在臉上時,她霎時便驚醒了,一咕嚕坐起來,先問:“宋長齊死了嗎?”
恰逢霍崢練完槍從外頭進來,聞言腳步微頓,嘴角古怪地抽了抽:“昨天半夜就死了。”
宋暮煙反應過來,慢吞吞扭頭看著他,不滿地嘟囔:“你昨晚怎麼不叫我?”
“你睡著了,不是要緊事。”霍崢道。
宋暮煙已經習慣了他簡潔的話語,自行理解了一下,霍崢應該是覺得宋長齊的死在預料之中,早知道晚知道都差不離,才沒有叫醒他。
想罷,宋暮煙起身換好衣服,又在雪枝伺候下洗漱完,詢問道:“那邊該派人來送信了吧?”
話剛說完,王富貴就帶著宋家送信的小廝進來了。
小廝腰上係著白色麻布,躬身垂手,將宋暮煙知道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宋長齊是昨晚子時初沒的,小廝來送信時遺體已經入殮了,在西院停靈七日,請高僧做法事洗淨怨氣,便可下葬。因為是早逝,又是橫死。怕衝撞了老太君,喪事一切從簡。隻請了至親之人觀禮哀悼。
宋暮煙隻說會去參加葬禮,便打發了小廝回去。
葬禮還有七日,宋暮煙算了算,生母的病卻不能繼續拖著,便宋排好一切,在兩日後帶著司昀和逐一回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