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煙心又軟了軟,剛才的惱意不知不覺消散,隻剩下了羞。
她磨磨蹭蹭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最後還是一咬牙,握住了男人伸過來的手。
霍崢握住她,借力將人抱上馬,讓她坐在了自己身前。他今日騎的是匹棗紅大馬,體格比其他馬要高大健碩許多,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宋暮煙貼著他的胸膛,感覺到四周射來的若有似無的目光,雙手不自在地攥緊馬背上的鬃毛,催促道:“趕緊回去吧。”
“嗯。”霍崢雙臂環過她的腰身,信手握住韁繩,腳下輕夾馬腹,棗紅大馬便甩甩尾巴打了個響鼻,溜溜達達帶著兩人回府。
後頭的逐一和路石等人都看傻了,呆在原地半天沒動靜。還是司昀先反應過來,大力拍了拍轎子喊魂:“都愣著幹嘛?走啊!”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趕緊抬轎的抬轎,騎馬的騎馬,跟了上去。
這幾日京都茶館生意都特別好,下頭坐滿了客人,上頭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嘴都快說禿嚕皮了。
眼看著新一場已經滿座,說書先生扇子在桌上用力一敲,開說:“卻說那日黃昏日落時分,永樂大街上人來人往,遠遠就見一匹高頭大馬緩緩走來。馬上坐著兩人,一人身材魁梧威風赫赫,一人纖細俊俏貌比潘宋……”、
說書先生折扇一展:“你們猜是誰?”
“竟是戰北王和他新成婚的王妃!”
“話說這戰北王妃可了不得,戰北王初初一見了他,便被勾了心魂,發誓要將人娶回去金屋藏嬌。
說書先生正說得唾沫橫飛,下頭卻有人不滿了,嘀咕道:“這說書的編故事也太司來了,戰北王妃不是早就死了?聽說新婚第二日一早就被人悄悄拉出城外給埋了!”
“你這都是打哪兒聽得消息?忒不靠譜。”旁邊的人聽不下去了,白他一眼:“就前天戰北王還帶著王妃去了品糕齋。據說是王妃愛吃芙蓉餅,王爺特意帶她去買的。”
“就是就是。”旁邊一個嬸子附和道:“這幾日品糕齋的芙蓉餅可賣瘋了,都說吃了便能和王妃一樣膚若凝脂美若天仙,若不是搶不到,我都想買幾塊呢!”
旁邊有人打趣:“嬸子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想著發新芽呢?”
嬸子“呸”了一聲,啐道:“我吃了做什麼?那是給我家閨女吃!”
先前提問的男子被幾人說得一愣一愣的,茫然間又回神去看說書先生,說書先生卻已經講到了因為王妃不肯從,戰北王一怒之下將人擄至王府當了禁臠……
男子:“……”
故事雖然荒謬,可茶客們卻聽得興致盎然。臨近年關,大夥兒都閑了下來,就喜歡聽點新鮮有趣的東西,這戰北王強搶王妃虐身虐心最後終成眷屬的故事,可比戰北王府今兒又死了幾個下人有趣多了。
眼看著說書先生越講越離譜,坐在最後麵的一個藍衣公子起身往外走,他身後的兩個灰衣人也跟著離開。
出了茶館,穿灰衣的道:“這說書的實在太離譜。”
藍衣公子道:“但兩人同騎一馬回府卻是真的。你們說……老二這是真心喜歡那個庶女,還是在做戲給我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