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遲疑片刻:“怕是做戲更多。此前從未聽說戰北王好美色。且他那個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
“沒錯。”藍衣公子讚同的點頭:“是不是做戲……待我回去,叫母後宣他入宮一試便知。”
藍衣公子冷笑一聲:“雖說他早沒了繼位資格,可卻不得不防。”
畢竟這宮裏的幾位皇子包括他在內,可沒人掌了軍權。雖說都默認了他不可能繼承大統,可前朝逼宮奪位的例子難道還少了?
藍衣公子掩下眼中淩厲,道:“回宮。”
卻說戰北王府這頭,戰北王妃最近十分頭疼。
自從上回霍崢去宋家接她,叫了一次她的小名之後,就再也不肯改口了。
明明這樣一個威武硬朗的武將,整日裏卻叫著軟綿綿的乳名,宋暮煙每每看著他那張麵無表情的冷臉,再聽著他叫自己“煙兒”,隻覺得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尖兒都是麻的。
可是不管她明示暗示,男人就是不改。
數次之後,宋暮煙終於妥協,隨他去了。隻是現在還沒聽習慣,男人每叫一次,她都要麵紅耳熱的。最後沒辦法,隻能躲著霍崢走。
也幸好霍崢每日都要去城外大營練兵,她自己又忙著挑莊子,晚上都早早便都歇下了,這才沒有逼得她把堂堂戰北王趕到書房去睡。
這日宋暮煙正在吩咐雪枝去備馬車,她要出城一趟。
經過幾日的尋摸,終於讓她尋到一處合適的莊子,就在城外梨山下,環境清幽,莊子上還有溫泉,十分適宜養病。宋暮煙準備親自去看一看,若是合適,便盡快買下來。
“要出門?”正逢霍崢也要出門,見狀問道。
“嗯,去梨山看莊子。”
霍崢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在一旁坐下,道:“一同去,順路。”
宋暮煙奇怪:“王爺今日也要去梨山?”
霍崢:“不去。”
宋暮煙疑惑地瞅著他,不明白他順的哪個路。梨山出城門往南,大營出城門往北,怎麼也不像順路的樣子。不過霍崢正襟危坐,神情看起來不容置疑,宋暮煙想著他大概有別的事,便沒有多問。
不多時雪枝便備好了馬車,宋暮煙和霍崢一同出去。
霍崢瞥了一眼馬車,悄悄抿了唇,看宋暮煙:“騎馬嗎?”
宋暮煙眨眨眼,看著他騎著的那唯一一匹馬,竟然一下子領會了他的意思,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我坐馬車!”說完便踩著馬凳上了車。
她還記著上次同乘一騎回府後,忽然冒出來無數小話本的仇呢!她可不想再被人當成稀奇看一回。
孤零零騎著馬在一旁的王爺唇角悄悄垮下來,麵無表情的騎馬跟在馬車一側。
馬車駛過官道,出了城門往前走,正要左轉往南時,前頭路上忽然跑出來一群人。跑在前麵的是個瘦瘦高高的少年,後麵追著一群農夫打扮的人,各個拿著棍子鋤頭,罵罵咧咧的叫嚷著。
那少年已經力竭,踉蹌往前跑了兩步就摔倒在路邊,後頭的人呼啦圍上去,對著他拳打腳踢。
眼見著這些人快將那少年打死,霍崢策馬上前喝止:“住手!”
一群農夫見著他麵色凶惡,本能就有些畏懼,又見那少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怕惹上人命官司,叫嚷了一句“他是個小偷”便呼啦全散了。
霍崢也沒追,他居高臨下打量了少年一眼,將腰間水壺和金瘡藥解下留給他,便又策馬回去,對車夫道:“走吧。”
“就讓他躺在那兒沒事嗎?”宋暮煙掀開車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