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遇上的鬼影,全部出自寧然的手筆。
寧然除了能操縱鏡子裏的景象,就隻能從類似鏡子的東西裏伸出一雙手來,如果她能完全鑽出來,效果還會更震撼一些。不過,她能把張隊嚇昏過去,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寧然把消息傳回來之後,有些不安地問道:“你確定那個什麼張隊會親自過來找你?他要是抓你該怎麼辦?”
我不以為然道:“官場中人有他們的行事規則,並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憑著一張官皮就能為所欲為。在某種意義上,他們有時比江湖人還要身不由己。”
“就像那個張隊!當時,他們敢公然搜查譚家,是有搜查令在手。現在,他想傳喚我,必須要有證據。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他把我帶走,譚老板就能告得他脫了官皮。”
我冷笑道:“何去何從,他還是會做出選擇的。”
寧然不安道:“可是張家背後也有勢力啊!萬一他們……”
“有一個詞叫投鼠忌器,你知道吧?”我正說話的時候,譚家保鏢已經隔著門喊道:“衛先生,張隊來了,說是要見你。”
我揮手讓寧然躲起來之後,才說道:“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張隊就陰沉著麵孔走了進來:“昨天晚上局裏鬧鬼的事兒,是你幹的?”
我伸手指了指張隊胸前的錄音筆,後者抬手把筆給扔在了桌子上。
我擺弄著錄音筆道:“是我幹的又如何?不是我幹的又能怎樣?我知道你身上不光這一件錄音設備。可是,就算你把我說的話全都錄進去,又能把我怎麼樣?”
“法院、檢查院,會相信有人在操縱鬼魂嗎?最多也就算你抓了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而已。”我從兜裏掏出一張殘疾證扔在了桌子上:“這是我的,上麵寫著精神殘疾。如果你想看的話,我還能拿出自己患有癔症的診斷書。”
癔症,有一種臨床表現,就是人格的忽然轉換。換句話說,就是民間常說的“鬼附身”。我當初就是讓幾隻遊魂野鬼上了我的身,才給自己弄了一張患有癔症的診斷書,為的就是防止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其實,我本身並不想搞這些東西,但是,我爺說了,走江湖就得想得周全,有些事情,你事前不辦好,臨時再弄就來不及了。
以前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他說的一點兒沒錯。
張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收拾我?”我似笑非笑道:“你拿什麼收拾我?憑你的官皮?我想問問,原先給搜查令的人,這回給逮捕證了嗎?你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麼?”
張隊臉色頓時一白:“譚家?這不可能吧……”
“沒什麼不可能!”我搖頭道:“你大概還不知道譚老板的出身吧?特種兵大隊退役教官。如果你去查查他所帶的三期學員現在都在幹什麼,我想你肯定會有驚喜。”
“嘶——”張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別再來找我,你和張家的事情,我不參與了。”
我冷笑道:“你覺得自己現在還退得出來嗎?”
“你什麼意思?”張隊愣了一下之後拍案而起:“你別欺人太甚!”
我淡然道:“從你參與術道紛爭那天開始,就已經無路可退了。現在,你要麼選擇跟我合作,要麼選擇跟張家合作,否則,都是死路一條。”
張隊抽搐著麵孔道:“我就不信沒人能收拾你!”
“誰來收拾我?你說的是葉城術道吧?”我看向對方道:“我已經調查過了,我和對方的術士都不是葉城本地人。兩個外來打食兒的人在葉城地麵上打死打活,他們自然樂得坐山觀虎鬥。誰會沒事兒參與進來?”
這一點,我倒是沒有騙人。我聯係過花似錦,她告訴我,她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葉城術道按兵不動。僅僅是這樣,也足以讓我對她刮目相看了。
花似錦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安撫住葉城術道的高手,足見她的能力何等出色。
我又追加了一句:“還有,我進入葉城之後,一向是規規矩矩的。那個櫻子卻犯了術道的大忌——利用官場打壓術道。葉城術道不碰櫻子,是看在張家的麵子上。至於你……”
我冷笑道:“或許,你在江湖上還有幾分麵子。但是,在術道上,你有這個麵子嗎?”
張隊略一遲疑之後,拔出槍來拍在桌子上:“你就不怕魚死網破?老子就算死,也能先弄死你!”
我伸著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有本事你就開槍。”
張隊抓起手槍指向了我的腦袋:“你不信我敢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