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如陪著李莫蘭到了這家醫院,本以為很快就可以進行手術了,但沒想到,居然還要排號,而且李莫蘭一排就排到了50號,她們早上去,排隊要等到至少下午三點以後。李莫蘭有些吃驚,她不相信會有這麼多人來流產,更不相信女孩子都這麼傻,難道真的都跟她一樣被騙了?難道都跟她一樣放蕩,一樣不珍愛自己?
看著這麼的人被推進手術室,看著這麼多的人在排隊等候,李莫蘭明白了:“越是不加約束的自由越是沒有風度,越是傷害自己。”這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王如如的不容易,體會到王如如的長遠眼光,體會到她這麼多年來的克製,體會到對等的愛的真理。
李莫蘭開始回憶他們兩個人的點點滴滴:蓋成浩沒有想象中那麼愛她,她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愛蓋成浩,他們兩個的結合,最大的原因是身體的享受,一個對一個有感覺,但是對雙方都不負責任,所以他們兩個根本談不上對等的愛這個概念。
假若他們真的相互愛慕,他們的愛是對等的嗎?李莫蘭想想也不是。蓋成浩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家境比她們家好很多,家境的不對等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是興趣的不對等,理性的不對等,李莫蘭一心想在事業上做出成績,而蓋成浩才是個真正的享受派,前一刻把你視為寶貝,下一刻提上褲子,就跟別的女人鬼混去了。
這時候李莫蘭也懷疑,蓋成浩所說的關於美國女朋友的事情也是虛假的,如果他們真的相愛,為什麼美國女孩不跟著他一起回國給他父母解釋呢?原因隻有一個,兩個人感情並不好,很可能是女方將他甩了,他無奈才選擇回國。以他的脾氣,要是真的不想回國,父親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他拉回來,他根本拉不回來。
可是,這些謊言為什麼當時聽起來就那麼真實呢?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懷疑,要不是因為王如如,說不定她現在還快樂地活在夢裏。
李莫蘭問值班的護士,為什麼來流產的人這麼多。護士倒也坦然,她不冷不熱地說道:“現在本來流產的人就很多,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傻了,根本不知道保護自己,不過我們平時就有30人左右,今天這麼多,是因為王大夫上班了,王醫生是最好的流產大夫,在我們這裏很有名氣,很多人都是奔著她來的。”
按照排號,給李莫蘭安排的是一個老資格女醫生,大家都叫她王大夫,這個王大夫就是護士所說的高手。不過王大夫倒還是有些醫德的,雖然她在從事這個行業,但是她也深感自己的罪孽,她每天都在行駛對生命的剝奪權,她內心裏深深的煎熬,認為這是不人道的,既然他衝破重重阻力想來到這個世上,人類本不應該剝奪他出生的機會,可有時候,人往往就是這麼殘忍。這個一醫生家裏的客廳中有一尊菩薩像,她每天晚上下班後都要跪拜,祈求菩薩對自己的原諒。
每一個來流產的人,醫生都要進行一番勸說,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就把孩子生下來。有些人很理解誒他對生命的尊重,有些人則不然,認為她是母性泛濫,再說了,孩子要不要肯定是家人商量過的,你幹好你的工作就行了,幹嘛還要多管閑事呢?可醫生不管那麼多,每個來流產的人,她都要說同樣的話。不但要說,而且幾乎要說兩遍。
醫生對李莫蘭說道:“凡是流過產的女生,這輩子婦科病是避免不了的,就算是再高的技術,都不可能不損傷子宮,隻不過是損傷的大小麵積、輕重程度不一樣。如果情況允許,就把孩子生下來吧,沒出生的生命也是生命,糟踐生命是犯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