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的想回家,隻是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卻又有些膽怯,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聽得格外清楚。
砰砰砰!
門外籬笆牆的小木門傳來了敲門聲。
不凡回來的時間大約是七點左右,不過冬天嘛,早已進了被窩,看著電視。
他爸,是不是有人敲門?
不會吧!
我好像聽到了敲門聲,我去看看。
還是我去吧!他爸穿好褲子,披著大衣,打開了房間和大堂的燈,打開大門,衝著小院外喊。被小木門遮掩身影的曾不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隻覺得眼眶中似乎飛進了小蟲子,隱隱的有淚在流。
“爹,俺,不凡”。
“不凡,你咱得回來了,我給你開門”。他爹心裏有些沒底,不凡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回又回來朝他們要錢來著。不過上次他可留家裏五十萬,他娘說那錢不能動,給兒子的結婚錢,如今娶個媳婦,光是彩禮的都得幾十萬,五十萬看著挺多,實則不多。
打開了門,他爸終於知道手電筒為什麼這麼亮,原來是汽車的大燈,“你開回來的”?
“嗯,給,爹”。不凡從車中提出幾袋營養品遞給他,雖然知道這些東西不過是一些噱頭,不過每逢過年過節,別人家的兒子女兒拎著一盒盒的營養品回家,他爹娘眼中的神情,他感覺這個冤枉錢花的值!
他爸露出一個欣慰笑容,提著東西腳步輕快,衝著屋裏大喊,他娘趕緊起床,不凡回來了。
不凡將車裏熄了火,提著幾件新買的羽絨服迎向了這個熟悉的家門,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以前,他是多不願意踏入這個破舊的家門,除非逼不得已,他記憶中他爹總喜歡佝僂著腰,他娘總小心翼翼。
小凡!
娘,我回來了。
不是在國外嗎,咱突然間跑回來了,家裏什麼都不缺,你花這些冤枉錢幹嘛?
爹,娘,我回忘川了,放心,我一切都好,兒子長大了,你們再也不用擔心。
他記得父母雖然晚婚晚育,但也才五十剛出頭,何時已有白發爬上了他們的頭頂,如今他才仔細端詳過。
回忘川好。
兒行千裏母擔憂,娘想兒來淚雙流。
他娘,別擔心了,小凡開著小汽車回來的,他不是以前的小凡了。
我就知道小凡有出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他娘,今天高興,說這些幹嗎?
的確,以前曾不凡在村裏並不受見待,父母勸誡子女,常常是做人不要太曾不凡,可見當年,他娘忍下了多少淚水,兒子有出息了,她不指望自己能飛黃騰達,浮遊九萬裏,風鵬正舉,卻也希望兒能在村中正名,他不是很多父母口中的太曾不凡。
這口氣,憋的太久了,今天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石頭。
爹、娘,給你們買的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你花這冤枉錢幹嘛,我們又不是沒衣服穿。
這衣服暖和。曾不凡笑得憨厚。
二老拗不過他,而且對於兒子的一片心意,拒絕不了。
三人又寒暄一陣,問吃飯了沒有等等,曾不凡取出了婆婆給的老山參,如果沒他看護,他還真不敢隨意給父母吃這補品,這百年的參以他們羸弱的身體未必能抗住,正好借著這幾天,慢慢分而食之。
爹、娘,孩兒長大了,以後這個家我來抗。他在心中默默念叨。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讀懂了彼此間的心意,一種溫情在慢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