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的話如同一盆溫水,將我的整顆心髒都浸在那裏麵。
若不是我這具身體已經失去了所有正常的機能,恐怕我早已經眼眶濕潤,甚至哭出來了吧!
原來,他先前所糾結擔憂的,竟然是這件事?
我張了張口,聲音有一些哽咽:“你還說我笨。”
身如輕笑一聲,帶著點傲慢又帶著點痞氣地說:“難道你不笨嗎?小僵屍,你對我未免也太沒有信心了一點,難道你以為我一時失控將你吃幹抹淨,就會想要和你劃清關係嗎?”
我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辯解些什麼。說實話,現在我也覺得自己挺笨的。
我剛剛胡思亂想的,到底是在擔心些什麼呢?簡直就是典型的自找麻煩嘛!
弄了半天,沈如初從一開始就不想要推卸責任。
我正想著,又聽沈如初說道:“不過,我們冉冉昨天晚上可真是熱情,我都被嚇了一跳呢!看不出來,你平日裏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內裏……嗬。”
他這最後的一聲低笑沙沙啞啞的,如同一根羽毛般鑽進了我的心底,挑逗著我的每一根神經,就連耳朵裏細小的絨毛,都仿佛被輕輕刮蹭著一般,向我的身體裏傳去一股酥麻的電流。
妖孽啊!
我整個人激靈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沈如初這個家夥果然是個妖孽,一舉一動都讓我仿佛置身於他的情蠱之下。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擺脫沈如初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但那又怎麼樣呢?我樂意呀!
隻不過心裏高興歸高興,眼前這個說話大膽,態度放肆的沈如初還是讓我覺得有一點不習慣。
他怎麼能夠用這種玩笑般的語氣談論我昨天晚上的行為呢?明明是這家夥先來聊我,然後才把我給點著了的好嗎?
我這憤憤不平著,卻聽沈如初繼續說道:“嗬,真是越想越讓人心跳加速呢。”
加速個大頭鬼啦!
我對著沈如初惡狠狠地翻了一下白眼:“拜托,你可是堂堂的沈家少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看過?少來了,就知道編排我。”
沒想到,沈如初卻苦笑著對我說:“顧冉,為什麼你就那麼執著地認為我獵豔無數?”
我尷尬地瞪著他,說不出話來:我總不能說,他昨天晚上那花樣百出的架勢,一看就知道是老手吧?
我頂多有點小汙,可這種厚臉皮的話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沈如初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羞澀,竟然變本加厲地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我可不是什麼老手。小僵屍,我這輩子除了你之外,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了。那些女人多髒啊,我怎麼可能去碰,你說對吧?”
他的動作雖然帶著明顯的玩笑和挑逗,語氣卻非常認真。我的視線追進沈如初深不見底的瞳孔裏,隻覺得整個靈魂都要被他吸走了。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沈如初已然壓上前來,一下子穩住了我的嘴唇。
這是一個帶有掠奪性的吻,我一愣之下,就已經被他侵占了城池。但是,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沈如初就鬆開了我,帶著意猶未盡的表情說:“冉冉,昨天晚上我不清醒,不劃算。”
我哭笑不得地問:“不劃算什麼啊?”
沈如初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一伸手,猝不及防將我抱了起來:“當然是因為沒有能夠好好欣賞你慌亂的模樣,而覺得不劃算咯。”
這家夥,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有心掙紮,可身體卻不爭氣地違背了大腦發出的指令,人有沈如初抱著我一同倒在鬆軟的床墊上,漆黑的瞳孔之中仿佛又隱忍危險的火光在跳動。
我又一次被他吃幹抹淨,簡直無言以對,隻能拉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憤怒地抗議:“我才剛洗過澡!”
沈如初卻隻是懶懶地笑著,隨手抓起掛在床頭的襯衣重新穿上,然後重又側躺下來,伸出手胡亂揉著我的頭發,寵你愛戀的樣子,幾乎讓我的心髒都要融化了。
沈如初盯著我,輕聲喚我的名字:“冉冉。”
我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沈如初又喚:“冉冉。”
我挑起眉頭,暗道:沈如初露出這麼依附熱戀中人一樣傻傻的姿態,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當然,他什麼樣子都好看。冷傲有冷傲的英俊、溫暖又溫暖的迷人。
沈如初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我一愣,然後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你都把我吃幹抹淨了,才問這個問題?”
“總之,你先回答我。”沈如初皺了皺眉頭,手指不自覺地用了力氣,差點把我的頭發都扯斷了。
我吃痛,倒抽著冷氣將發絲從他手裏搶下來。
我知道沈如初這個人,其實內裏很缺乏安全感。這種性格在家庭殘缺、童年淒慘的人群當中其實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