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四周的血管被我輕易扯斷。同一時刻,身後的屍氣繩索上傳來巨大的拉力,將我的身體向外扯去。
我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得不稱讚周騫夠給力夠靠譜!
裂魂刀上屬於獄主的意識發了狂,不管不顧地衝向我手中捏著的心髒。我拚了命地護住這團溫暖的能量,同時一隻手捏住那段獄主意識,不由分說又一次重新將它塞進了我自己的身體裏。
體內的白色圖騰察覺到異物入侵,立刻呼嘯著形成一方能量的牢籠,將獄主的意識關押在其中,然後拖入了圖騰深處。
接下來,隻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早晚能夠將這一小段獄主的意識給溶解吞噬。
一放鬆下來,疲憊感頓時席卷了我的每一根神經。我的身體破爛不堪,身上的骨頭隨時會散架,剩餘的血肉也處在腐爛掉落的邊緣。
此時此刻我看上去,倒真是符合恐怖片裏僵屍的形象。
我任由屍氣的繩索將我一路向外拖去,渾身上下都覺得痛。獄主的能量對僵屍而言是最可怕的劇毒,而我此刻非但毒入膏肓,而且完全沒有餘力驅毒。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恐怖極了。
我的身體順著屍氣繩索的牽引離開了深邃的地底。地麵一陣顫動,憤怒的、瀕死的咆哮從地下傳來。失去了心髒的獄主將會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怪物。它所擁有的隻剩下強大的身體和力量,確再也不可能成為稱霸地獄的王者。
“顧冉,你真是個瘋子!”
朦朧之中,我聽到周騫倒抽一口冷氣。然後,就有一片片寬大光滑的葉片將我的身體整個包裹了起來。
我死死護著手中的心髒,在意識滑入深淵之前懇求:“帶我去找如初。周騫,拜托你。去找沈如初。”
外麵的人沒有回答,而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也終於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我隻覺得身體一片輕鬆。四周是細密的花蕊和花瓣,再往外是合攏的葉片。我知道,這是周騫用自己的力量為我創造出了快速複原的環境。
我一蘇醒,容納著我的花苞就開始迅速枯萎。外麵的人一把將我抱住:“冉冉!每一次你說把事情交給你,最後就弄得自己險死環生,你是不是想要擔心死我?”
“……如初?”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你怎麼在這裏?這是……我們不在地獄裏了?”
沈如初看著我,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將一切解釋給我聽。原來,獄主的心髒被我偷走之後,自主意識崩潰,整個地獄空間已經完全碎裂變成了一片混沌,而且還在向外擴散,這樣下去,兩個世界都會以悲劇收場。
沈如初及時帶著我的人回到了人界,然後,周騫就找上了他。
沈如初皺著眉頭說道:“他將你交給我之後,拿著笑臉的人頭去了真理之眼。”
什麼跟什麼?
我頓時愣住了。
周騫殺了笑臉前輩?
他回了真理之眼?
為什麼?
我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沒有辦法想通周騫的邏輯。
但不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沈如初恢複原狀。
我將視線落在他的心口:如今我能夠很清楚地看到沈如一的意識是怎樣如同揮之不去的詛咒一般纏繞著他的心髒。原來,沈如初保持清醒和我在一起的每一秒都遭受著巨大的煎熬。少女充滿占有欲的意識仿佛一條毒蛇,死命纏繞著他那顆脆弱的能量心髒,仿佛在享受著將他的生命玩弄於故障之中的快意。
沈如初摸摸我的頭,問道:“冉冉,你在想什麼?”
我向他勾起嘴角,說:“我終於可以重新和你在一起了,我很高興。”
“是嗎?”
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沈如一穿過門板跨了進來。她的身體上布滿了詭異的刺青,一支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整個人的氣息讓我趕到熟悉又詭異。
這是……
獄主的氣息?
我的視線狠狠落在了她身後的那個人身上。
周騫。
他做了什麼?
沈如一對著我哈哈大笑起來:“顧冉,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親愛的大祭司做了些什麼?”
她說著轉過頭去,與周騫旁若無人地激烈親吻,然後才緋紅著臉頰,說:“寶貝兒,告訴她,讓她長長見識。”
周騫對我微笑著,說:“多虧你了你,教主才可以那麼輕易地將獄主的力量全部納為己有。”
將獄主的力量……納為己有?
我隻覺得自己聽不懂給你周騫在說什麼。
他不是因為笑臉前輩的命令,一直在幫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