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柒聽說了疫情之事後本來是收拾了東西打算出門見人的,連裝束都已換好準備翻牆出去,卻聽清兒說彌月過來找她,夫人有事要見,沒辦法隻得換回了尋常在家時穿的衣裳,重梳了頭發去安陽夫人的院子。
安陽夫人對安陽柒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慈愛:“柒兒,母親知道你醫術高超,上次還治好了慶餘那孩子的病,如今你三姐也病了,你可否為她診治一下,看你如今風寒也好了,應該有時間的吧。”說罷,還拿手帕揩了揩眼角,一副慈母憐女的模樣。
她是如此做派,安陽柒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微微冷笑,明知瘟疫容易傳染還派自己過去,這不是讓自己去送死麼?
如今的安陽柒可不像原主那樣癡癡迷迷好欺負,她心裏清楚得很。
安陽文靜她可以救,雖是不知其心意究竟如何,但至少平日裏對自己不錯,這個忙安陽柒願意幫,但她也覺得不借此機會讓安陽夫人做出點讓步就是自己的損失。
因此,安陽柒雖然想通了,卻故意做出一副猶豫不決的為難樣子:“三姐待我一向很好,柒兒可以一試,隻是,”她話鋒一轉,歎了口氣道:“這治療病症的有些少有的藥物隻能出門去采,連藥鋪都不一定有的賣,我……”
此言一出,安陽夫人也知道安陽柒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實目的是不甘心一直在府裏,想要出門。
安陽夫人本不想答應這個不安分的棋子,但轉念一想,這一回安陽柒還未必能活,便溫柔地笑了笑答應下來:“若柒兒能將你三姐治好,不僅是這一次,以後你要出門,我做母親的也絕不阻攔,隻要你不給安陽家惹事,一切隨你自由。”
這正是安陽柒想要聽到的,不管安陽夫人心意如何,反正自己與她的交易算是達成了,日後抵賴不得。
安陽柒答應後,便隨侍女們去了安陽文靜所在的屋子,見她雙眼緊閉,鬢發淩亂,一向嬌美的臉上也失了血色,實在是憔悴得很,令安陽柒瞧了也不由覺得惋惜。
這麼個美人還是活色生香的好,安陽柒歎了口氣,取出脈枕把安陽文靜的手放在上麵,驚覺自己竟然沒有做任何防傳染的措施就進來了,沒奈何隻得先給安陽文靜摸了脈,確定隻是在瘟疫的初期,鬆下一口氣出了門。
濟善堂這時已經是擠滿了人,藥材幾乎是供不應求,但安陽家的權勢煊赫,掌櫃的也不敢不給安陽家藥,於是那幾味需要的藥材剛剛到貨,就被安陽柒帶來的仆人買下了。
看著周圍人臉上的疲憊與焦慮,安陽柒不由動了惻隱之心,覺得自家以權勢壓人,說不定就間接害了許多人因缺乏藥物而死去,便低聲告訴仆人:“三小姐一個人的病用不著這麼多藥,把這些分給需要的人吧,就當是為三姐祈福了。”
眾隨從不敢不聽這位五小姐的話,便按安陽柒所說留了一部分給安陽文靜做藥用,大部分的都分給了貧苦百姓,而後幾人回家去照顧安陽文靜。
安陽柒回去後先是讓安陽文靜的侍女給她喂了一點尋常補氣的藥湯,好讓她過一會兒有足夠的精神來承受治療,然後回自己的院子,打發人在裏麵支了幾個爐子,把方才買回的藥按分量配在一起,放在爐子上煎著,讓小丫鬟們幫著扇風看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