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意外的是,一個星期後柳悅竟真的到東海來了。
那天我正在和一個客戶談案子,接到柳悅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濱海了,此刻就在火車站,還讓我去接她。
“你在哪?現在可以來嗎?”她問道。
“我在和客戶談事情呢。你怎麼事先也不說一聲,要是我不在怎麼辦?”我說道。
“你是不是不高興啊?前幾天你不是說最近在家辦案不出遠門嗎?所以我就來了,一來散散心,二來也看看你。我們都有一年多沒見麵了啊。”
“沒有不高興啊,隻是有點意外。其實我很高興,非常想見你。”
“那我就放心了。不會太麻煩你吧?事情什麼時候能辦完?要是你沒空我自己打車去你的事務所。”
“那你先去事務所,我和辦公室秘書交待一下,過一個小時我就回去。”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和柳悅見麵了。她一身春天的裝束,比上次見她更顯身材的姣好,也顯得特別的活潑和興奮。
我把柳悅帶到我的住處。
一坐下來,我迫不及待地問起她最近的情況。柳悅剛才還快活的表情立即蒙上一層愁雲,半晌無言。末了,她滿懷傷感地說:“其實,我正是為這事來找你的。”
“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吧。”我急切地說。
“我終於決定離婚了。可是有許多法律上的問題我不懂,所以這次來,我也想向你請教一些問題。主要是財產上的問題。”
她的話並不讓我突然,可讓我聽了,還是有些不可名狀的感覺,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見我沒有做聲,她又說道:“你說說啊,我應該考慮哪些問題?”
我想了想,便問道:“你們婚前做了財產約定嗎?”
“沒有啊。”
“現在你們有什麼財產的分歧?”
“我還沒和他提出離婚呢。我想先把情況問清楚再向他提就比較主動。”
“你有什麼擔心呢?”
“爸爸給了我一套房子,我不能和他平分。”
“房子是你的婚前財產嗎?”
“不,是我們結婚後爸爸給的。”
“他明確說了是給你一個人的嗎?”
“說了。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不和他分了嗎?”
“還不行。過戶時寫的誰的名字?”
“是他的名字。”
“那就比較難辦了。你爸爸有遺囑嗎?”
“什麼遺囑!我爸爸還在呢!”她生氣了。
我笑了笑,便換了個說法說:“那他有什麼書麵文件沒有?”
“不知道,可能沒有。”
“那你讓你爸爸趕快寫個證明材料,時間寫成送房子的時候,說明是房子是送給你的。記住,必須寫清楚,要盡早寫,以防萬一。”
“好的,我聽你的。到時候我請你做我的代理人可以嗎?”
“我考慮一下吧。”停了片刻,我懇切地問道:“柳悅,你真想提起離婚訴訟嗎?你們不能協議解決嗎?”
“能協議自然是最好了,不過我怕他不一定答應。所以啊也得做好準備。”
“你都想好了?”沉默了一會兒,我又問道。
“想好了。我幾乎花了五年時間來考慮,來下這個決心。”柳悅傷感地說。
“那我就無話可說了。其實,我真的希望你早日解脫,這對你有好處。可是因為你自己說不願離婚,我一直不敢說這種話。我隻能在內心為你祈禱,希望他能對你好點,給你一個家的感覺。”我充滿了同情和愛憐。
“我知道你的心意。”
“可是我無能為力。”
“亦航,現在我真的很累,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要垮下來似的。真奇怪這些年我竟然挺過來了。好想找個肩膀靠一靠。亦航,你能給我嗎?”說罷,柳悅抬頭望著我,眼中充滿了期待。
我大為感動,不覺靠近了她,而她就勢倒在我懷中,痛哭起來。我忙不迭地掏出紙巾幫她拭去眼淚,可她的淚水竟然像決堤的河水,任多少紙巾也擦不幹。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哭,卻哭不出來,今天終於把積聚了這麼多年的淚流出來了,也就輕鬆了。好在還有一個人讓我靠,看我流淚。謝謝你,亦航。”柳悅哭泣著說。
我不禁把柳悅抱緊了,頭貼著她的臉,心裏一顫,在她的臉頰上吻了起來……
突然,她阻止了我。
“怎麼了?”我問。
“就這樣做?你不帶安全套?”她問。
“我沒有準備呀。”
“我也沒有準備。……那就隻有這樣了。好在現在是我的安全期。”她淺淺一笑,充滿了無限的魅力。
這等於給我發放了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