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他好歹是你弟弟。”她是極失望的語氣, 仿佛她曾對安歌抱過多大的希望。
安歌扯開唇, 無聲諷笑道:“那你又怎麼能坦蕩說出他是我弟弟?”
這方麵安歌一向分得清,朱清拋棄她和她爸那時起, 她就權當她死了,再沒有所謂不切實際的留戀:“我可沒有魏起那種富二代弟弟, 也沒有你這種愛子心切的媽。”
朱清姿態瞬間放低, 簡直要低到塵埃裏去:“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還對不起你爸,但你能不能暫時先放下這些成見, 救救小起?”
“我怎麼救。”安歌好氣又好笑。
“我懷疑這些事都和當初那個女生有關, 她現在在你身邊做助理,你幫著說話她會聽的。”
“溫然?”
“對,是她。”朱清篤定道:“我問了小起, 他當時是真沒對這女生做什麼,要做了也是兩廂情願, 絕不存在……”
安歌打斷她:“你現在竟然還這麼相信他的話?”
朱清低喃了兩句什麼, 聲音太小, 安歌這邊根本聽不清。
她也沒想聽太清:“就算溫然是我助理我也幫不了什麼,也不會幫。你告訴魏起,他已經成年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要負責任。”
“安安你……”
“省省口水吧,畢竟你現在就算想罵我也沒資格。”安歌掐斷電話。
拿起改過的歌詞走到窗邊想平複會兒心情, 順便記詞,竟又想起搬家那回韓木木和溫然見麵的場景,而魏起這事恰好將這兩人牽扯上了。
……是她想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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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結束慣例是十二點多。
安歌本就隻作為演唱會嘉賓出現,在台上唱三首歌已經是極限了。本不必陪到最後的,但出於禮貌,安歌並未先走。
回酒店和齊天坐的是同一輛車。
安歌由衷地感慨:“很震撼,我在台下聽得都入迷了,聽您唱歌是種享受。”
“恭維我?”齊天打趣她。
“哪會。我現在下去隨便抓個人問也能得到同樣的答案。”安歌一臉篤定,說話間竟還有要下車的架勢。
齊天拭去額角的汗,笑兩聲:“別誇了,再誇我這張老臉都沒處擱了。”
安歌附和兩聲,車內沉默半瞬,齊天想起什麼,語氣竟有些凝重:“其實你應該也有過這種想法吧。想被別人看好,同時又怕被別人看好。”
安歌點頭。
“你還好,現場基本穩定。我就不一樣了,我這年紀,聲帶都不服管了,一兩句詞唱不好太正常。說實話,這演唱會開之前我比誰都緊張。”
他明顯要比慘了,安歌怎敢落後,笑兩聲,也自嘲:“哪裏。發揮穩定了要被質疑假唱,發揮不穩定就是車禍現場。”
她攤手:“我也很難辦啊。”
“你這孩子。”
“就由別人說吧,誰還沒個失誤的時候。您自己都說了,也有過不想被人看好的時候,那被嘲了就當正貼合自己心意就好。”
“看這樣是很有經驗了?”
安歌抿抿唇沒答了,何止是有經驗,才出名那會兒,這種事不知有多少。
喜歡的對她寄予厚重,覺得她無所不能,什麼都能做到最好。討厭的隻想將她拉入泥端,事事看扁,恨不得狠踹幾腳深陷其中才好。
兩種極端中,安歌隻能積極調整心態。接受成功,也接受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