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疑不定,但轉瞬間就明白許蘭的心意,她不想拖累我,隻是現在這種局麵,即使沒有她我也很難全身而退。正在鎮西第一人民醫院就醫的‘太子爺’早放出話來,隻要我走出132醫院半步,就立即滅掉我。
“好了,不說閑話了。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你憑什麼一口咬定許蘭就是月夜魔?還有,莊不非明明是你殺的,為什麼要栽贓嫁禍於人?”
我反問,王敬一愣,眼睛裏閃過驚恐,但隨即就恢複了正常,他冷笑著轉頭擺手,示意停止剛剛開始的筆錄。
“我殺的莊不非?你有什麼證據嗎?算起來你也是個老警察了,說話可要講證據啊!”
“我通過許蘭的眼睛,親眼看見的!”
王敬渾身不易察覺的一顫,緊盯著我的目光有些片刻慌亂。
“莫非,你說的是心靈感應?我不是在聽神話吧?還是你腦子出了毛病?噢,對了,你腦子是出了毛病,現在看來不止是氣質性病變,已經發展到精神也出現問題了,真可憐哪!去看精神科吧,說不定還有的救!”
王敬的反應很大,我意識到觸到他的軟肋,漸漸平靜了。
“對了,我看見莊不非死前在笑,你離他的頭那麼近,應該看的比我清楚吧?”
王敬猛的站起,臉色鐵青,但片刻後他竟又坐下來了,嘴角浮起令人不安的笑意。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看在你傷的這麼重的份上,就不追究了。對了,你也聽納蘭大師說過人魔的事,知道妖人是雌雄同體,當然,那都是傳說,即使有也很少,誰也沒親眼見過,人要長兩副性器官小便時還不亂了套。不過呢,昨天請來的法醫給許蘭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你別說,她還真有兩副性器官!不過有一副隱性的,在體內。法醫說那是顯性基因缺陷造成的,像她這樣的人占人口的百萬分之一。說起來你真賺了,不動聲色的就男女通吃,就是不知道她在床上表現如何?哈哈哈!”
“我殺了你!”
我因為憤怒和恥辱,從床上猛撲向王敬,卻被他輕易按住。
“怎麼?想襲警?”
“我……我……”
我正要咒罵王敬,腦海中突然響起許蘭的聲音,那聲音透出無限悲憫,仿佛控製了我身體我的意識,使我的聲音與她相合,如同一人。
“我從天父的教誨,得知黑暗的另一麵是光明,凡行一切惡便可生一切善。”
“什麼?”
王敬如懼怕被毒蛇叮咬般跳開,我突如其來的平靜和似有深意的話使他滿臉驚恐。而我同樣感到驚恐,感到身不由己,就連麵部表情也都不在是自己的了。
“使那陽光下善惡並行,使那眾多善人也知惡的存在,好叫他們變得強大,將天父的名的傳的更遠。”
王敬抖若篩糠,臉因恐懼而有些扭曲,他指著我大喊大叫。
“你……你不是耿重宙,月夜魔……你……你是許蘭!”
我如布偶般笑了,自己都能感覺到那笑的詭異,甚至還有些妖豔。王敬向後跌倒,小便失禁,連滾帶爬的向門逃去。
“萬軍之耶和華,吾之天父的意,人不可測。”
王敬拚命的推門,卻怎麼都推不開,因為門是向內拉的。
我腦中許蘭的聲音再次響起,卻隻是笑聲,而王敬聽到這妖異的笑聲則如見了魔鬼般,更是用頭去撞門,如果他能把門撞出一個洞,我猜他一定會從那個洞鑽出去逃走。人恐懼到極點時,大概都會喪失智慧吧!
與王敬同來的警察同樣有些驚恐,卻隻是被王敬的模樣嚇到了,他很快冷靜下來,放下紙筆跑過去阻止王敬。
“王隊,門是向裏開的!”
王敬從顛狂中清醒過來,立即抓住把手向裏拉,但仍打不開門,因為他忘記了旋轉。那名警察試圖幫他打開門,卻被王敬粗暴的推倒在地,我看到了他的臉,那張略帶脂粉氣的英俊的麵孔此刻已經五官錯位,猙獰似魔鬼,他呼吸急促,嗓音沙啞變調仿佛是在低聲吼叫。王敬怎會如此恐懼許蘭?我忽然打了個冷戰,仿佛聽到一聲歎息,許蘭的聲音不再響起,可是心底卻有莫名的悲傷。巨大的恐怖的壓力霎時消失了,我如從空中跌落,在病床上猛的一沉。
剛才的事情真的發生過嗎?我有些恍惚,耳畔似乎還有許蘭的笑聲,但卻又仿佛從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