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標結果並沒有當場宣布。
有點意料之中,又有點意外。
管越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當全場嘈雜聲響起時,她下意識看向李斯遠,男人恰好也看到她。
她衝他挑眉,示意這是什麼情況。
隻見李斯遠神秘一笑,單手扶著額頭,側過去,沒再看她。
管越有點氣。
被耍了麼?
“中標結果會在周一公布在我們集團的官網上,屆時還請各位自行查詢。”羅霆浩說完這句,就收拾好東西走出會議室。
隨著他的離去,液晶顯示屏上原本的監控畫麵也斷了。
忽然結束,令在座的有些人雲裏霧裏,互相問著什麼情況。倒難得見著個拎得清的,率先站起來大聲說了句,“鬧矛盾了唄,利益衝突,哈哈,都散了吧。”
話聽起來是不大順耳的,畢竟都是體麵人,覺得被逗來逗去,當然不大樂意。
不過對於另外幾家原本不怎麼抱希望的單位,則是好事。瞧著好幾位拿起手機,難掩笑意的走出會議室,半捂著嘴,估計在跟公司那邊商量對策。
管越有點坐不住,走到李斯遠麵前,還未說話,就見他站了起來。
“下午有空嗎?”他問。
管越原本準備好的話,突然被打斷,啞聲片刻。
想起來今天周五,正好這邊離西來禪寺近,她可以去看看外婆,便點頭。
“有事。”
李斯遠垂眸點頭,似乎有些心事的樣子,轉身走了,再無餘言。
身後有陣香氣,管越感覺是任寒靜過來了,也沒回頭,就看著李斯遠離開的方向。
“管越,我先回酒店了,一起麼?”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管越看在眼裏。
她點頭,“有點事。”說完頓了會,思緒片刻,想來又加了句,“你如果要回江市,可以打電話給我,但是我估計得到明天才能回去。”
管越隻是客氣客氣,大約清楚任寒靜那些小九九,她若不提,顯得無情,畢竟同一屋簷下共事的。
果不其然,隻等她說完這些,任寒靜就盈盈笑了起來,“沒事,你去忙吧。”臉上神情別樣慈祥?
管越雙眉並著上挑,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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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越小的時候,媽媽沈芳還在國企工作,也不知哪裏來的風氣,那時候的他們都愛下班後去唱K,去聚會。等回到家已經很晚,管越記憶裏,媽媽鮮少去學校接自己,大部分時候,都是外公外婆去找她,接她下課,送她上學。
直到外公去世,外婆身體大不如前。
沈芳作為媽媽可能沒有那麼盡職,但是作為女兒,絕對是非常孝順的。她見外婆年老孤單,便托人給她報了佛學課。
說是清淨。
卻沒想外婆從此就真的沉迷進佛法,58歲時上了西來禪寺出家。
次年,恰好管霖出世,沈芳徹底無暇顧及管越這個小女兒,便隨她去了。管越有點野性,但這種野性又是禁錮於管父的威嚴下。
她常常周五下午放學,不回家,坐很遠的公交到西來禪寺山下,望著陡而高聳的石階。
大喊一聲,“外婆,我來啦。”
可惜的是,大約外婆耳背,並沒有回應她。
又或者是她耳背,聽不到外婆的回應。
管越那時候精力旺盛,一口氣能爬很多台階,十分鍾,最快十分鍾,她計算過。
等到外婆麵前時,氣喘籲籲,“我要喝水。”
外婆卻隻給她倒一點,還有點燙。
管越嬌嗔,“外婆,太少啦。”
外婆摸她的馬尾辮,“你現在不能喝很多水,而且還要慢點喝知道嗎?”
管越搖頭,“不行,我就要喝很多水,因為電視裏都說,女人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