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融化了
“嗯,你寫的字有點像鋼筋,不過你可以把它寫柔一些啊。”或許是見宇川握筆握得太硬太死了,那手指都被壓彎了下去。
“嗯。”宇川試著把手指放鬆,但一會兒又僵了起來。看來到了一定年齡後真的很多東西不是那麼容易改的。
“不過你可以嚐試著自己練一種字體,比喻說把字體練成鋼筋一樣子的字體,那就有力了。”劉芸作著建議。
“那我試著吧。”宇低聲地應了一下,意思著現在練書法是為了高考,哪有時間去練著欣賞性的書法。
“嗬,年輕人為了愛情千裏來到這兒,精神可嘉啊。”這時淩煥老師了出現了,她的那句隨意開著的玩笑頓時讓這對師生麵紅耳赤起來。
“沒有,我來這兒是複讀的。”宇好像要辯白些什麼似的。
“不會吧,你因為一次官司事故就要休學重新複讀啊?”淩老師不禁驚訝得眉頭揚了起來皺起了幾條皺紋。
“不是。”重提起這件事宇川就不再說些什麼話。
“我作為一個老師,我是非常不讚同你千裏來這兒為了一個女人而浪費著學業的,雖然我很愛我的女兒和欣賞你的個性,你過幾天就去乘習機回去,你不知道你這樣做傷著多少人的心,你沒有學業,你就沒有談任何愛情權利,懂麼?”沒想到對宇川一向慈祥的淩老師也開始有點罵著宇的意思了。
“都說這麼愛情無關了。”宇低低而煩躁地哼了一句“我過兩天就走。”
“那這樣還不錯,一個年輕人應該往前看,不要往後看,什麼叫做好好馬不吃回頭草,懂麼?”淩老師那有點嚴肅的臉色終於有了點緩和了下來。
最終宇川或許心情一下子又變得不太好,故他也沒有和淩老師再說什麼話。畢竟現在他不是要人來批評自己,而是有一個人支持著自己,或許正是這樣他才這樣千裏迢迢地來到這兒尋找著劉芸。
“過兩天我們也西上了,你也同我們一起到前麵的地方去乘飛機吧。”淩煥這時不知道又從那兒弄來了一踏厚厚的圖紙來,再次小心地放進了另一個紙袋裏麵。宇聽劉芸說她出去弄著曲譜,但為何她每次回來都見她拿著地圖來,雖然是有點疑惑,但宇最終是沒有問。
“你回去也不要荒廢了歌唱,等我回去,我依舊叫你做主唱,畢竟你和你爸當年一樣好的音質,令太多人羨慕了,你爸當年不成功也就是因為著你這種性格才沒有當成一名歌唱家的,所以我叫你回到銅鞍去也是出自一定的私心的。”或許見宇川有點悶悶不樂,淩老師還是和他開著一下玩笑,宇也很快把心情放緩了下來,畢竟她是關心自己才那樣說的。
本來宇川是想和她說自己還想留在這兒讀高三的,但或許是想著自己還是和他們有著代溝的,他還是沒有說。
過了一會兒後他就回到房裏去看他的資料了,並且他也在邊畫著名著上的精彩片段邊看,說實話現在他還是不懂得欣賞這些名著,要不是為了考好高考的語文,他也懶得去看著這些大部頭,現在看書他也僅是當作著試卷上的閱讀理解罷。
第三天宇川就隨那些劉芸母女倆坐了一輛舒適的書車繼續西上了。另外還有著一輛護理院的車在後麵跟著,看著日益臉色蒼白的劉芸,宇則長長地凝望著遠方的那無盡的高原年的景象,也再不能像剛來時的那樣子專心地看著他的書了,而不得不時而拉一下小提琴來渲泄一下心中的鬱悶。這種心情和他從去年暑假前送著他那逝世的爺爺上山的那種心情竟是如此之相似,一種沉沉的無盡陰影壓著自己連呼氣都難以呼出的感覺一樣。而現在又在這個沒有太陽的高原裏,那春寒陡峭的春風裏不時地夾著雪和冰雹的天氣讓宇更是有著一種欲泣的衝動。那種衝動和對這裏的環境讓宇川在這幾天裏也開始變得有點消瘦了,眼裏麵也開始有著了剛來到阿裏首府獅泉河時所見到的民間樂人的那種眼神了,有點淒遠,有點迷離甚至呆滯。所以有時劉芸望向宇川的眼神裏麵反倒覺得他值得憐憫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