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宇夫人,宇川。”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從正蹲坐在地上的宇川母子倆頭頂傳來。宇川以為是什麼熟人,抬頭隻見是上午那個來買竹葉的禿子。
“噢,是您啊,陳立萬陳百萬啊。”看來宇夫人對鎮上的人還是認識很多的呢。
“宇夫人,嗯,我也坐下來吧,當年我們也是這樣奮鬥過來的。”隻見這個差不多滾圓身材的胖子也坐了下來。
“嗯,您請坐。”宇夫人忙把一塊比較軟的墊子讓他坐下。
“嗯,我聽你們要找一個地方做一個藥鋪是不是這樣?”那陳立萬很是直接地問著。
“是啊。”宇夫人馬上應著。而宇川還是在那兒凝望著大海,隻是偶爾望一眼正在談話的母親和那個陳胖子。
“其實這個鋪門就是我的。”這時陳立萬指著他們身後這個久沒有開門的鋪門說著。
這頓時讓宇川有點愕然的轉過頭來。
“我想把這個鋪門租給你們,你們看如何?”沒想陳立萬很快地說著。
宇夫人馬上驚訝地轉過頭來望了眼兒子,而宇川也不禁抽歪了嘴以表示著他的驚訝。
“可這個鋪門也是太大了,並且我們這個也是小本生意而已,不用那麼大的。”看著這個差不多占三個鋪門房子,宇夫人有點受寵若驚。
“沒事,我可以在裏麵空出一個房子出來,到時候你們可以在這兒住著,也可以在這兒擺著藥鋪,你看如何?並且我聽說你的兒子也是搞建築專業的,是不是這樣子話,你兒子也可以這兒專心地學著建築,你看如何?”隻見這個禿子安排得好好的。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建築。”宇川一向信奉著無功不受祿的說法,所以他還是有點警戒地說著。
“其實我是這樣想的。宇兄弟你不要誤會。”這時那陳立萬忙擺著手,“其實對麵的那個製冰廠就是我的,我現在又想繼續開一個製冰廠,而我想找一個知識好一些,對製氨技術能夠很快上手的年輕人,你看如何?你的化學應該學得挺好的吧,聽說你在清華那兒學的專業還是物理學的,那物理和化學是相通的,那相信你的化學就會更好,你說如何?”陳立萬這時才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那這個。”宇川的心不禁有點動了,的確這麼年來他最感興趣的就是物理化學,並且在高考他考著化學根本不吃力,“那你們打算在哪兒開著製冰廠?”
“就在這個地方,如何?”陳立萬見宇川的臉色頓時有些疑惑又忙解釋著,“其實在距離這一百遠米的地方也有著我的房子。到時候你們也可以在那兒開著藥鋪。現在我就帶著你們去看一下。”隻見陳立萬說幹就幹地站了起來。
“那我去看一下,媽你在這兒。”宇川還是關照著母親。
“我也去看一下吧,沒事,大家在這個小鎮裏誰不認誰呢。”宇夫人很隨便地也站了起來,“這些東西就扔在這兒就可以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陳立萬的那個房子,隻見那個房子也是相當寬闊的。
“嗯,相當不錯。”宇夫人不禁也讚歎著。
“那好,就這樣說了,一個月一百元。如何?”
“不會吧?”宇川不禁叫了起來。
“是不是貴了,那八十就可以了。”陳立萬忙說。
“不是,這也太便宜了。”宇川說。
“但我兒子在你們這兒工作一個月是多少錢?”宇夫人可沒有因為眼前的事情而忘記了兒子的報酬。
“一個月二千吧。不過可能會勞累一些的呢,你看如何?”陳立萬問。
“作息如何?”宇夫人還是緊問著。
“那保證一天有八個小時讓宇川休息,如何?夥食也包在我身上。”陳立萬這麼爽快讓宇川都開始為禁有懷疑了。
但第二天陳立萬就派來人幫著宇川來搬家了,宇川他們母子倆的東西不是很多,就是隻有一把小提琴及一些衣服,及那輛自製的自行車了。
望著這間已經住了差不多五個月的瓦房,雖然是有點破舊,但畢竟在這兒也住了一段時間,還是心裏麵覺得總是這樣搬來搬去,沒有一個定處,心裏的彷徨自是不免說。
宇川把自己的事向四叔說了一下,當然宇文遙為侄子能夠脫離建築工這苦行業而高興著。他還帶著宇川堂宇毅來看了一下他們。
宇川現在也開始進入了製冰工程中,由於宇川的化學學得好,很快就上手了,那些購回來的新製冰機那些原來請來的工人還不能全懂它的結構,宇川就能已經操作了,宇川甚至還建議著用電腦來監控著這個程序,但由於這個製冰廠不是很大,所以也隻是用手工占著目前主要的用途。
宇川並不像陳立萬認為的那樣隻會場學機械快,由於他做過建築工,力氣也蠻大的,這麼高大的一個人在這個鎮上也不是多見,所以很快工程還是主要由他來做著。並且還有著獎金。現在是漁季比較興盛的時候,所以宇川也算是這年中最苦的時候吧。
宇川還知道陳立萬在對麵的那個白沙島上做了一個海鮮廠,在這個鎮上是數一數二的吧,裏麵請的工人就差不多有著三百多,那個島都被他一個廠所占完了。
宇川還見到了他的女兒潤璿,是個挺不錯的姑娘,剛剛從中專裏畢業出來,不過她對宇川的態度了也是淡淡的,或許她本身對每一個人都是冷淡,畢竟她是千萬富翁的女兒嘛,從小養成一些嬌氣也是情有可願的。
宇川倒也沒有刻意地表現自己那大學生的自尊,隻是盡量地把手中的活做好,壞了的地方,他就會主動去修,不用那些機械師來修,這樣子陳立萬也是無形中省了很多修理費。
由於宇川這個製冰廠離陳立萬家很近,他也經常到他家去吃飯,所以和他的兒女也逐漸熟了一些,也明白了在母親原來擺地攤對麵的那個製冰廠時見到的矮子正是陳立萬的大兒子,叫陳世民,現在對宇川的態度也是挺好的了,還有一個小兒子,叫陳世超,現在正在念初中,成績不是很好,隻是硬撐著,並不時地打架,他還叫過宇川幾次幫他打架,但宇川也懶得理他,也懶得和他說話。有好幾次這家夥還被拉進了派出所去。
宇川現在偶爾在周末幫著母親去找藥,或去城裏運藥,現在他已經被配了一輛摩托車,也方便了很多。他現在還被派到了對麵的白沙島那兒的那個製冰廠那兒去製冰,原來的那個製冰廠則由著已經在暑假一畢業就不再讀書了的世超接管,這家夥也再十八歲而已,所以也並不是很能坐下來。經過一個暑假的勞累,這小子乖乖去讀書了,讀一個爛中專。據說也是專門製冰的。
這時放了假,宇川的那些堂弟堂妹也回來了,這些正處於青春發育期的年輕人已經長大了許多,特別是大堂弟這個在一家醫專那兒讀書,個頭差不多和宇川一般高了,說話又粗雙澀。而他們也說宇川這個大堂哥也變多了,又黑又瘦,手繭比鬆樹還厚,走路也是像風一樣,不再像以前那樣斯文,說話跟他們的父輩一樣,不變的隻有那幅眼鏡了。
新曆七月一開始就要禁海了,這時製冰廠的工作也蕭條了一些,宇川在把那些冰全都製好後就隻得賦閑在家裏麵,而此時農忙節也到了,鏟秧的,插禾的,農民都開始進行了緊張的秋播工作,而宇川那唯一留在農村的四叔夫婦去做建築工了,隻有那個依舊潑辣的奶奶想趁著孫子孫女回來看她一下時幫她種上一些花生或玉米,其實收獲時她也是把這些東西大把大把地送給她的那些弟弟的,還有她的那個養女的父親也就是她的第二弟弟,宇川所以也懶得幫她,但隻是聽說不久這裏麵被征用了,他也隨著弟弟妹妹回來看一下,順便幫一下她罷。
特別是宇川見到了六叔的那個第二小堂弟,他現在聽說已經在深圳那邊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看來還能混得不錯,這才讓宇川有點放心。不過總覺得他現在出來似乎過於快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