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宇驚叫起來。秀秀也不禁張大著眼,這麼大她還不知道母親還會有著這樣的東西。
校長夫人用那雙又圓又肥的手托著那台和她身子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的小提琴優然地拉起了剛才用馬骨胡演奏的曲子。但宇一眼就看出她那起勢和琴姿就知道她的功絕不亞於自己絲毫。或許是她也是多年不演練,但亦可以看出她當年的功力絕是一流的。
“是不是你也聽過這曲子?”校長夫人有點喘氣地放下小提琴。而秀秀一把抓起母親的手邊端詳著一邊和宇那雙又細又是長的手比較著。
“媽,現在我還是有點不敢信,你說怎麼辦?”秀秀咧著那不算大的嘴說著。
“你媽當民工團主小提琴手時,手指比你現在的還要細。”曾逢營在旁邊解釋著,不過他的話永遠都是那樣少。
“那你怎麼會嫁給又老又醜的爸爸?你當年這樣優秀。”秀秀邊幫擺著桌子邊問。
“我也是這樣覺得,”校長夫人竟附和著她的女兒,聽著這話宇也不禁覺得莞然,“當年你爸就是趁我在這裏氣候不適病倒而大獻殷勤,那時整片地方就你老爸會開拖拉機,對我狂追不舍,最後民工團都走了,我被拋在這裏,沒辦法隻能留在這裏嫁你老爸,陪他在這裏一起受罪。”校長夫人邊微笑地看著丈夫邊平靜地說,好像這是在說別人的事似的。
“這可不能這說!”校長聽妻子這樣說頓時老臉急得有點通紅起來,看來又要猛咳起來。秀秀忙端著一碗茶湯遞給他,很少見女兒這樣孝順隻得邊把湯接過去邊爭辨著:
“要不是有我,你早就高原缺氧死了,你說是不是?”他的臉上有點嚴肅地說,但顯得有點尷尬,這讓宇感覺到曾逢營跟他兒子有點可愛的牛脾氣。
“這琴也必乎有三十年沒動了,想想可真是那樣的漫長而又快速的歲月呢?”校長夫人邊用箱子裏的有點發黃的布拭擦著那依舊散發出幽光的小提琴。
“那這麼多年來怎麼沒有見您拉過?”秀秀睜著和和她大哥有點相像的大眼問。
“自從結婚以年那還有心情拉,歲月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們兄妹身上及這個家裏,年輕的愛好都被消磨得光光了。”校長夫人依舊是一貫的平靜地說。
望著那個小提琴,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動過琴的宇有一點激動,秀秀眼裏露出好奇的目光,他們誰也沒有見到校長夫人此時眼中的柔情。曾逢營那有點迷茫的眼神。
“好琴,”宇不禁輕輕地讚歎。
“嗯,這把琴現在少說也兩萬塊吧,尋可是在北京音樂學院的一個教授被打成左派時交給我保管的,或許他看出我是眾多學生中最熱愛藝術的人,應該不會把這珍毀掉的吧,所以他就把這把他從意大利帶回來的名貴之琴交托給我保管,”校長夫人輕輕的把那琴拿來起來放在肩上用下鄂輕輕壓著,右手持弓施緩地在琴弦上劃過,可以看出盡管多年沒有動,但那感覺依舊是那樣的好。
試過幾個音後,校長夫人就把琴放了下業,搖頭地歎了口氣:“不行了,丟開這麼多年了,真的感覺都沒有了。”說著把琴遞給宇,眼裏微笑著示意宇接過支,這頓時讓宇有點愛寵若驚,他盡管拉過很多年的小提琴,但這麼貴重的小提琴他可是重未見過更不要說摸守。
“這恐怕不好吧?”宇嘴角習慣地抿了一睛小心地說。
“沒什麼的,多好的琴都是用來拉的,當年我想把這琴還給老師時他也說過這句話,並且像一般禮物般而已地送給我的。“校長夫人很平靜地說。
“拿來著吧。“秀秀也催促著,盡管她很為自己的母親居然是當年民工團的小提琴手而驚訝,同時也非常想聽一下宇用小提琴演繹的效果如何。
聽她們這樣說,原本就灑脫的宇把那白色小提琴接了過來放在肩上,習慣對閉目凝造了一下氣氛,琴弦“嗡”響了一下,一去絕對要比馬骨胡幽揚的琴韻施散了出來,像月光下的河水潺流過般,時而又轉回,時而一瀉千裏,時而停滯不前,微微嬉戲……
一曲拉盡,隻見老校長臉上露出一些讓宇想笑的悲戚,秀秀嘴角微微地抿著,拳頭仍不知怎麼會事地緊握著。而校長夫人則嘴口露出欣賞的目光。
“你的琴聲裏有了我們青海的聲音。”校長夫人微笑著,“你已把馬骨胡的演奏方式放到小提琴曲中了。”
“是麼?”宇也不禁驚訝起來,轉而釋然,“這正是我追求的效果。“
這時他們才發覺晚飯還未吃完已經被擱置冷了,盡管他們每人都隻吃過一點而已,但他們一點也不覺得餓,反而是興致勃勃的聽著校長夫人說起她年輕地下鄉或在城市裏的演出,說得興起曾逢營還從臥室裏拿來出了顯然是經過精心收藏的照片拿來出來讓他們看,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在舞台上是如此的光彩照人。
宇看著照片不禁有些納悶,當年光彩照人的校長夫人怎麼會嫁給即便是年輕時也不怎麼帥氣的曾逢營呢,並且伴隨著他在這片又窮又簡陋的地方一呆就是成半個輩子呢;但一想起當年自己並不漂亮的母親和青春帥氣的父親結婚並多年未紅過臉,可以說是鄰近中最和睦的家庭時,宇長快就釋然了,並且回想自己雖然
年輕人但已經經曆過的人生困苦,他逐漸懂得兩個人的結合並有需要太多的理由,那本來就是一種簡單而又複雜的東西,因為愛情並不是永恒的,而是對那種相愛時的回憶卻是永恒的,正是這種曾經相愛過的回憶讓彼此肩並肩地走下去。
快晚上11:30了,下當宇剛寫完一些旋律走進了客廳,正在邊看電視邊打盹的曾逢營抬起頭說今晚傍晚時曾峰給家進而來過電話,說有些東西給宇談,但由於剛才拉琴拉得起勁而忘記告訴宇了。宇問曾峰說了什麼事兒,他隻說是有關一個叫什麼涵同學的情況。
宇一聽就知道了大概,不顧夜色已深拔響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的電話。
“宇麼?”那頭電話一響就有人接了,那正是曾峰那又粗又爆的聲音,但充滿著焦急。
“正是。”
“噢,”曾峰急切地應著,顯得有點興奮,“我一晚都在等你的電話,連晚自習都沒有去,等的就是你的電話,你奶奶的,宇你知道嗎,今天我去看謝涵時,他居然朝我叫著你的名字
,並且一鼓腦羅羅嗦嗦地跟我說了一大通話,斷斷續續我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這怎麼說都有算是算個奇跡呢,他奶奶的。”曾峰一激動邊說了幾句髒話,說話像機關槍一般地吼著。“這麼天來可未曾見過他說話呢,我想現在他唯一想見的人就是你了,或許你能夠幫他呢,今晚他父親又打電話過來了說謝涵那家夥又在叫起你名字了,你看看能趕過來一下麼?”曾峰這個熱心的小夥子,宇還是第一次這樣的人。
“是麼?”宇那股激動勁也被點燃起來,“你先別急,等等,你先讕下你在叫我名字前在幹什麼色事麼?比如說在發呆,或心理醫生在幫他做著心量輔導,等到什麼樣的。”宇拚命壓著自己心中的激動細細的問。
“當進在幹革命什麼,你得讓我細細想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心理輔導員什麼的,讓我想想,噢,我記起來了。”那頭的曾峰又叫了起來,讓宇的耳膜一陣發痛,“我記得了,當時偈是室內正放著舒緩的小提琴曲,當時我走進去,隻見他很平靜地坐在那兒,就像未發病時一樣時朝我叫著你的名字,接著就叫了一大連串的話,我想或許你跟他通一個電話或許能幫且他。”
聽完曾峰的話,宇心間一動,想起了以前自己經常拉的小提琴,或許正是那時放著自己以前經常拉的小提琴曲,這才讓謝涵回憶起了宇這位當年唯一能說得上幾句知心話,同時又性格有點相似的舍友。
宇和曾約定明天中午若果發現謝涵對宇拉過的曲子感興趣,尋就啊宇拉一個電話給他。和曾峰掛電話後宇這一夜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