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緣分的蒼茫
“是我畫的。你怎麼會有這張圖紙?”宇有點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畫的了,但他肯定這畫就是自己畫的,但他越來越想一些東西。
“你來的時候是否經過了西寧?”梅姑這時臉上一臉喜悅,很是控製不住地把整個眼都笑眯了。
“哦嗬。”宇那張厚厚的嘴唇這時張得大大的,下嘴唇都陷了下去,“你跟那個叫淩教頭的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在西寧讀師範時的音樂教師。後來是他推薦著去讀本科的,也就是說是我的恩師。你覺得如何?”
“可他說他是學土木的。”宇邊拿著這張圖畫邊驚訝地說。
“誰說學土木的不能學音樂了,你不是也原先學建築的麼?”梅姑望著宇那張少有的驚訝的表情會心地笑著。
“那你在柴達爾就認識了我了麼?”宇問了一句很傻的話。
“那能。”梅姑望了眼湊近來的秀秀邊說。隻見秀秀盯著宇手中的畫。
“你畫的啊,不是很漂亮呢。”秀秀拿著這張下麵簽著宇川的畫笑著說,“不過比我漂亮多了。”
“我就是在前一段時間裏去看望了一下我的恩師在牆上發現了這張畫時見這名字和你的同一個並且聽老師所說的特征一樣我就猜想就是你了,並且我就按著淩老師給我這本〈西部少數民族音樂抄本〉所記的地名而推斷著你大概所走的路而一路趕來,而沒想到能碰到秀秀他們一同來這兒,真沒想到在這片地方上還真的能見到你呢,現在你信不信是有著緣份的。”梅姑一臉靜靜的微笑地望著宇,似開玩笑又似是在說正經事一般。
“去,這算什麼緣份,巡著有關資料來的肯定不能算是緣份來了,我想我也是這種消息我肯定找到一百個我想找到的人,隻要我有恒心。”秀秀邊側著頭邊懶洋洋地說著。讓人想生氣也不能生氣出來。
“嗯,我的確不否認是有意無意地巡著這本書來走的”,宇也不否認,“的確似乎有點緣分的因素,要不我怎麼會這麼巧地碰到淩教頭,並且這麼巧地得到了這本珍貴的〈〈西部少數民族歌譜〉〉,奇跡真的無處不在呢。”宇也從包裏那些經過自己整理的眾多手稿中拿出了那本淩教頭的真跡,而梅姑的那本也僅僅是複製品罷。
“其實圖書館也是有的,隻不過此時弄不到而已。”秀秀還是拉吊著嘴唱著反調,看來她和梅姑也是混得比姐妹還要熟了。
“是的,其實民間也有很多的抄本,”梅姑倒也不邀功地笑著說,“淩老師也說這本抄本也是他以前年輕時進行調查得來的,他說這本抄本也僅僅是當作著參考,不過看來這本東西也幫了你不少呢。”梅姑邊笑著說,“我雖不懂歌劇,但見你寫的開頭還是挺不錯的。”
“不行,現在還是找不到足夠好的題材,”宇望著一些正在搭帳篷,一些正在取水樣化驗,一些正在小心地采著土質的,有的用著溫度計量著地質的溫度的年輕人,宇似乎有了一點感觸,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的微笑,而梅姑望著他的臉容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2000年6月24日,晴
今天我本來還是要和這群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往那些邊沿地區的小學去支教的,但今早我還是和他們離開了,梅姑和秀秀都要求我繼續和他們一同走,但我沒有,我借托以推辭了。我是看見了前年冬天那熟悉的境象,那是當時已經有點好轉的劉芸在西藏畫第一幅並且是唯一一幅畫的地方,那時我們還以為她那是回光返照,那時我也是從初中以來的第一次哭(那次看來我還是挺丟臉的),或許是因為這個海拔很高,所以雪也沒有融多少,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山和地方,那是多麼美的地方啊。也正是在這兒劉芸得以奇跡般的重生,所以我想在這兒呆上好幾天,再重溫一下這裏難得的溫馨。我也一直認為這兒也是我重生的地方呢,不過伊人不在了。我才真正地理解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補償著重敏的一份歉疚,而是來這兒重溫一番那份刻骨銘心的愛之路。我在前年搭過帳篷的地方徘徊了很久了,因為那兒已經被山上融下的雪水漫延了,所以我還是在岸上盯著那片劉芸曾經用那支顫抖的手醮著顏料畫著這個如筆畫的山崖,我不覺有點昏眩了,我才知道這個女人真的已經完全融入了我生命甚至整個靈魂之中了,仿佛又能看到了她那在她母親眼裏有點難為情但還是靠在我肘上的她那份柔軟仿佛依舊在臂彎輕存,仿佛她身上那股中藥味還在似的,我盯著那水中石頭好久好久,那些被燒烤過而變黑的鴨卵石還依稀有見,但人卻不再,心腸已碎,不知劉芸現在有沒有原諒我這個豈終還不能成熟家夥。
水很冷,但我還是躺了下去,但我覺得它是如此的溫軟,這樣我就不帶一絲憂傷似的,就想永遠地躺在這兒了。那些魚兒還試探著從我腋下滑過,我才有了一點感覺。從大海中來的我絕對可以捉得住這些調皮的家夥,但我沒有,隻是讓它們如水般地遊走。
我喊了,但山中的回聲還是讓我逃不脫生活對我的選擇,我想選擇生活看來還是徒勞的,我覺得上到西藏那張網還是那樣的密。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