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什麼?”
每一個字都聽得明明白白,可我還是多此一舉問了一遍。
“告訴你,紀夏才是他最在乎的那個人。”蘇曼安笑笑,笑得意味深長,“他們曾經相許終身。雖然不得已分開,予城也從沒忘記過她。”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手腳忽然有些失力。我偏頭看看地上,一抹陽光細長的光亮得晃眼。
“他以前是很自律的人,紀夏離開後就一反常態變了,變得陰鬱,煙酒不離手。一段感情能給人留下什麼印跡,你應該知道。第一次的動心永遠是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失去了再也得不到的東西才最珍貴,道理,你也懂吧?”
嗓子裏幹澀得像段枯木,我沉默無言。
蘇曼安沒再問,自顧自抱起胳膊:“所以說嘛,我們倆在這兒爭論,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左不過是別人生命裏的過客,真沒什麼好得意的。我今天叫你來,也不是要跟你撕破臉,隻是想心平氣和地聊一聊,交個朋友……畢竟以後相處的機會多的是,如果每次都像上回婚禮時那樣,你一見我就想逃,多沒意思。”
那雙眼一眨,笑裏立刻顯出幾分誠意,坦蕩得無懈可擊。
一個女人長得漂亮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僅能迅速控製自己的情緒,還會攻心。
門外憑空又響了兩聲敲門聲。
助理從門縫裏探出頭,說那邊攝影師已經準備好了,請她過去。
蘇曼安撥下發絲,答應著估計是要走。我心裏突然跳得厲害,下意識一把抓住她:“我還有話,說完再走。”
手腕處被我攥住的地方很快泛紅。我沒鬆手,她也沒太大反應,隻另一隻手往外揮了一下:“告訴他們,再等等。”
助理唯唯諾諾關上門,蘇曼安才盯我一眼:“幹嘛這麼大力氣,會疼的。”
我撒手,狠狠咬了下唇:“用不著拿紀夏來壓我。我不管什麼心裏有沒有,或者忘不忘得了。他沒想過要跟紀夏在一起,一直,都是他在拒絕她,因為他想結婚的對象,是我。”
蘇曼安愣了愣。
我耳根發熱,她臉色卻是一層鐵青。
“我也不想跟你交什麼朋友,也別指望我能和你和平共處。對你,我隻有一個要求,離予城遠點,越遠越好!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幾句話,蘇曼安還沒什麼反應,我眼圈先酸了。
曾在顏安青麵前一敗塗地的我,現在,又要麵臨新的挑戰。看來感情從來都不是什麼易事,得去爭,去搶!哪有什麼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無論做什麼,不拚命掙紮怕是連露頭呼吸的機會都不會有。
門就在身旁,我忍著淚意,伸手去拉把手,擰了一圈,門竟然紋絲不動,我下死勁晃了一陣。身後,聲音仿佛從山穀升上半空,傳進耳朵。
“秦宛。”
蘇曼安恢複了平靜語調,就在我身後半米遠的地方:“我和予城認識的時間不短了,這麼多年,你以為是什麼維係著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手忽地頓住,心也恍惚間蕩了一下。
她笑了聲,繼續說著:“確實……他是個很完美的男人,帥氣,睿智,有境界有眼界,有實力也有魅力。可再厲害的人也會麵臨人生低穀,內心再強大也有被消沉包圍的時刻。知道麼,這些年,很多事他隻願意跟我說,很多不能告訴外人的事也隻有我知道。秦宛,我更熟悉他的一切,對他來說,我是一個不能缺少的人,不管你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