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不斷的慘叫聲在權文泰身後響起,他剛用槍點飛了兩柄手斧,便看見自己身後倒下了十七、八個人,有些被劈開了腦袋,沾著腦漿的手斧還牢牢地嵌在頭顱裏;有些被劈開了肚子,腸子流得滿地都是;有幾個運氣好點的,被劈到了手腳上,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而對麵又站出了三十個手持斧頭的鎮北軍,那個臉上帶著冷笑的正校又高高地舉起了他的雙刃手斧。
“我們投降!”殘餘的幾個侍衛首先受不了這種強大的壓力,一曲膝跪在了地上。
而另外幾個活下來的家族私兵緊緊地靠在權文泰身前,眼神中也充滿了絕望的神色。
“扔!”高致敏心裏湧起熊熊的殺意,他喜歡看見敵人被自己一波接一波的斧頭慢慢劈死,
也喜歡看見斧頭劈進頭顱裏鮮血橫流的景象,更喜歡看見對手跪在飛奔而去的斧頭前絕望等死的眼神。
這時,決不可能允許投降!於是,他的雙刃手斧再次揮了下去。
“啊!”一聲長叫,一把手斧狠狠地劈在了成載寧的大腿上。他的開山斧已經沒有了,為了躲避飛奔而至的斧頭,他用右手抓起了一個跪在旁邊的侍衛,擋在了自己麵前。但畢竟是個手足亂舞的活人,沒有開山斧那麼硬朗,一把手斧劈開這個侍衛的腿肉,再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腿骨中。
“權二!”權文泰用槍掃開一柄手斧,抱住腦門上嵌著一柄斧頭的權二。
“少爺,權二……不能陪……”權二流滿了鮮血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但話還沒說完,便頭一歪,死了。
此時泥土牆邊隻有權文泰一個人拄著鐵槍站著,其他的侍衛和家族私兵都死在了飛來的手斧之下。重傷的成載寧躺在地上,絕望地閉上雙眼。
對麵又站出了三十個鎮北軍,手中的斧頭發出閃耀的寒光。
高致敏嘴角掛著微笑,手中雙刃斧舉了起來,他舉得非常的慢,慢到可以讓他好好欣賞對麵那個年青貴公子絕望的眼神。這可是權家的宗子,是朝鮮未來最有權力的人物之一。如今,卻像一隻死狗般站在他的斧頭之下,這讓農奴出身的高致敏非常爽快。武力,隻有武力才是最可靠的,他的心裏不由湧起一陣莫名的衝動。
“扔!”手中那沉重的雙刃手斧猛地揮了下去,他的心也跟著興奮得飄了起來。
“住手!”一個手持鎮北軍令旗的高大年青人踏著街道上零亂的雜物和屍體飛奔過來,是趙節度使的中軍令旗。高致敏看見那個年青的貴公子露出了笑容,而那個躺在地上的侍衛隊長也睜開了雙眼,他們喜悅的表情似乎在慶祝著自己的劫後重生,卻如同把他的心狠狠地從半空中踩了下來。
“扔!”他高聲大叫道。
“不準扔!”那個年青人也大叫道,用力地揮舞著手上的中軍令旗。
那三十名把手斧舉得高高的鎮北軍士兵看了看自己的正校,又看了看中軍令旗,遲疑了一會,一個機敏的士兵把手中斧頭扔到了離權文泰十步開外的地方,其他人也趁機胡亂扔出了手斧,劈得對麵的泥土牆上亂泥飛濺。
高致敏狠狠地瞪了幾眼自己手下的這群兄弟,轉過頭望著那個厚頜方臉、濃眉大眼的年青人,罵道:“他媽的,你從哪個角落鑽出來的?這兩人是逆賊首領!”
“趙將軍有令,必須生擒這兩個賊首,交李府尹和殿下處置!”那個年青人笑道,“小人姓金,是李府尹派在內城的探子,這位將軍貴姓?”
“老子姓高,狗日的,一個小小的探子,拿支令旗就當自己是個吊了。”
“高將軍教訓得是,”那個年青人絲毫沒有動怒的心思,笑嘻嘻的說道,“如今內城大勢已定,殿下交出了國王玉璽,金允熙金將軍已經回了行宮,奉李大人令,還請高將軍帶上這兩人,跟小人一起回行宮。”
“兄弟們,繼續剿殺這些亂民,他娘的,這內城就賞給你們了!”高致敏招呼了二十來個親兵跟在身邊,然後對其餘的鎮北軍士兵罵道,“他娘的,還不趕緊的,去搶自己那份?”
鎮北軍眾士兵哄然應答,帶著滿臉的歡笑,四散而去。
“狗日的小子,老子那天晚上在西海村見過你。”權文泰被那個年青人親自動手綁起來的時候,在他耳邊小聲地罵了一句。
“幸會,幸會,在下金朝宗。”那個年青人嘻嘻笑道,聲音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