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可還沒回答,歐陽嘉就接口了:“本來也不是什麼正式拜訪,都那個點了,我就是接了爸爸的電話有些不放心,想回去看一眼。”
“他電話裏說什麼了?”警官緊追不放地問。
“說他種的一盆花開花了,很高興的樣子。”歐陽嘉回答完畢,抬起眼睛,平靜地看了回去,“怎麼,警官,你懷疑我們嗎?”
警官幹笑了一聲:“沒有,隻是問問清楚。”
他從桌上那疊照片裏挑了半天,找出一張陽台全景的推到他們麵前:“啷個有花嘛?”
陽台也屬於破壞得不那麼嚴重的區域,甚至可以說除了防盜窗上的一個大洞,沒有什麼損失,晾衣杆上掛著的幾件背心長褲居然都還好好的。
一覽無餘這是個單身男性的住家,陽台上堆著些生活雜物,但別說花,連個花盆都沒有。
“警官,我爸爸和我們不住在一起,他之前也沒養過植物,也許他嘴裏說的花,就是很小的多肉什麼的。”歐陽嘉淡淡地說,“我敢保證不是什麼珍貴的品種,不值得被賊這麼大張旗鼓地偷。”
“你雖然和你父親感情比較疏遠,倒挺了解他哈?”
歐陽嘉聳聳肩,自嘲地說:“我媽都和他離婚二十幾年了也照樣知道潘教授嗜石如命,別的都不放在眼裏。”
警官又問了幾句,確定再也沒有什麼了,讓他們分別在筆錄上簽字,說了句‘我們會抓緊時間破案’的,客氣地送他們出來。
歐陽嘉麵無表情,走的很快,楊可跟在後麵要大步才能趕上她,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有,我很好。”歐陽嘉向前走著,同時打開手機準備叫車。
“我送你吧。”楊可趕緊說,“我車就停在前麵。”
歐陽嘉想了想,也沒有什麼不好,點點頭,楊可趕緊一溜小跑,衝去發動了車,兜回來接她,上了車之後,覷著她的麵色,小心翼翼地問:“昨天晚上,你不是說去的時候,爸爸已經睡了嗎?”
“啊?”歐陽嘉猝不及防地楞了一下,側頭想了想,“有什麼不對嗎?”
楊可幹笑了一聲,一邊轉動方向盤往主街開,一邊提醒:“那到底是睡還是沒睡?”
“有什麼區別?”歐陽嘉不耐煩地說,“你懷疑是我幹的嗎?看看那現場!我有什麼本事能在五分鍾之內把整個房間破壞成那樣?”
楊可看了看自己的‘準前妻’,確定她並沒有霸王龍血統。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爸爸。”他眼睛看著後視鏡,小聲碎碎念,“也不知道老爺子現在是不是還平安,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上網發微博嗎?還是貼小廣告?我想想爸爸最近一次拍照片是什麼時候,哎,我手機裏沒準還真有……”
歐陽嘉一手撐著頭,胳膊肘靠在車窗上,似乎陷入了沉思,楊可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裏想著,她怕是嚇壞了,這種事還是自己去辦吧。
“等等。”歐陽嘉突然坐直了身體,楊可一個急刹車,緊張地問:“你想到什麼線索了?”
“線索?什麼線索?”歐陽嘉不明白地反問,“你往哪兒開呢?”
“去爸爸家啊。”楊可趕緊說,“我問過辦案的警察同誌了,他們已經對現場檢查完畢,連指紋都采集過了,我們可以回去收拾了,哎呀,好好的家變成那樣子,今天恐怕得幹個通宵了。”
歐陽嘉皺著眉頭,斷然拒絕:“沒必要,送我回公司吧。”
“哈啊!?”楊可吃驚得嘴裏足足能塞進個雞蛋,不敢置信地問,“送你回公司?”
小姐!你爸爸剛遭遇入室搶劫,現場大量血跡,家裏被破壞得一塌糊塗,你爸爸下落不明哎!
“不然呢?”歐陽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我們已經報警了,剩下的事就交給警察同誌去負責好了,作為家屬,隻要耐心等待消息不就行了嗎?”
楊可伸手托了一下,好把自己的下巴歸回原位,低聲強調:“嘉嘉,出事的是你爸爸。”
“所以呢?”歐陽嘉冷淡地問,“我正確的處理方法是在派出所表演個嚎啕大哭,誰也攔不住,傷心欲絕地被扶著出來,才顯得我孝順嗎?”
“不是……”
“他現在隻是下落不明,又不是真出意外了。”歐陽嘉眼睛看著前方,似乎在對楊可,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完全相信警察同誌,再說了,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你知道的,我為了這個機會付出了多大努力。”
楊可想說什麼又住嘴了,歎了一口氣,把車子調頭開向環球廣場。
把歐陽嘉送到之後,他立刻開車返回普中街西馬巷,在鄰居的指指點點中來到三樓,門口還掛著警方的封條,大門緊閉,他熟練地伸手到老地方摸出了鑰匙,插入鎖孔,順利地打開。
入目就是一片狼藉的現場,他一步踏入,順手關門,把鄰居好奇的目光擋在門外,然後直奔陽台。
緊接著,他看到了他想看的場麵,果然,和他記憶裏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