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困啊?”楊可用極輕的聲音說。
歐陽嘉毫無反應,睡得呼呼的。
楊可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今天沒有化妝,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鬢邊微小的汗毛跟成熟水蜜桃的絨毛一樣,撓的他心裏癢癢的,紅唇嘟起,健康的唇色在他眼裏猶如一朵玫瑰花苞。
回想起來上次他們在一起,還是什麼時候?楊可想了半天,發現那是幾個月之前了。
歐陽嘉一直很忙,正如她所說,她是不浪費任何時間,向著自己既定的人生目標走去,一步一步,堅定不懈。
可是……婚姻帶給她的真是拖累嗎?他是真愛著她的啊。
楊可湊近歐陽嘉,想趁她睡著偷一個吻,結果還沒等碰到,一顆心就激動得砰砰亂跳,手都哆嗦了起來,沒辦法,他趕緊坐直身體,讓自己鎮定些。
‘沒出息!這是你合法妻子!又不是偷情,你緊張個毛!’他唾罵自己。
末了還是沒下去嘴,楊可無奈發動了車子,往三醫院開去。
果然是有熟人好辦事,楊可的這位鐵哥們本來今天是換班休息,一聽朋友有事,從家裏趕來了門診,特地拿鑰匙開了自己的處理室,一切就緒,就等他們上門。
但楊可這邊遇到了點麻煩,首先醫院附近的停車場簡直是滿坑滿穀,沒有空位,他找了半天才硬擠進去一個,然後,歐陽嘉不知道怎麼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了之後也很茫然,下車的時候跌跌撞撞,眼睛始終維持著要閉合的狀態,幾乎都不能睜開看路。
“好啦,媳婦,醒醒,咱們做完手術回家讓你睡個夠。”楊可一開始伸手拉著她,後來發現不得不半抱半扶著她,從停車的地方往門診大樓走,歐陽嘉含糊地嗯嗯著,卻始終沒有回到清醒狀態,掛在他臂彎裏,每時每刻都在往下滑,逼得楊可伸出手臂死死地攬著她的腰,幾乎是把她拖進了大樓。
好在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需要攙扶的病人不在少數,他們也沒有引起什麼特殊的影響,楊可滿頭大汗地拖著歐陽嘉進了電梯,歐陽嘉依舊軟綿綿的自己站不住,他不得不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窩裏,雙臂環住,形成一個親密的姿勢。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眼光:小兩口還怪親密!在醫院這種地方居然也忘不了秀恩愛。
等到電梯到了樓層,楊可又不得不半抱著歐陽嘉擠了出去,這時候歐陽嘉已經連回答他的力氣都沒有了,聽他在耳邊叫喚名字,隻有睫毛稍微顫動一下的反應。
楊可心想,這事不對!
他下了決心,不顧旁人側目,一彎腰把歐陽嘉橫抱了起來,歐陽嘉居然沒有反抗,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一條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那模樣不像是睡覺,倒像是昏迷。
“病情這麼快就惡化了?”楊可一路走一路猜測,但看歐陽嘉的臉色又沒有任何異常,呼吸均勻,仿佛隻是睡著了。
他來到早就約好的處理室門口,手被占著,隻能用腳踢了兩下,醫生朋友開門出來看見他這樣,吃了一驚,趕緊讓開:“怎麼了?暈倒了嗎?這內科的毛病我可不拿手,要不然趕緊送急診吧?”
“沒事。”楊可把歐陽嘉放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扳起她的臉看了看,嫻熟地翻開她的眼皮觀察瞳孔。
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惟因如此才是最大的異常。
他認識的任何正常人也不會吃了飯之後就困得立刻睡覺,被人搬來抬去都不醒的程度。
“怎麼啦,到底是怎麼啦?”醫生朋友在旁邊團團轉地問,“你不是說就來做個小手術,割掉點身上長的東西……這是怎麼啦?”
他陡然驚恐起來,抓著楊可的胳膊,鄭重其事地說:“楊哥,朋友歸朋友,但我可不能看著你走邪路,你到底把這姑娘怎麼了?趁她現在不知道,你跟我說,我幫你想想辦法,那些違反犯罪的事,我不做,也不能讓你做啊。”
楊可不耐煩地撐住歐陽嘉又要往下滑的身軀,咬牙切齒地說:“什麼姑娘,這是我老婆!”
“原來是嫂子呀……不對!”醫生朋友剛鬆了一口氣,又提起心來,“你要做什麼小手術?不會是怕嫂子不答應給她下了麻醉藥了吧?你從哪兒弄的藥?”
他的目光落在歐陽嘉平坦的小腹上,更顯驚恐:“我先說明啊!我是個普外醫生,婦科的事兒我不拿手!”
“婦科找你幹嘛啊,就是皮膚上的小毛病。”楊可含糊地說。
醫生猶豫了一下:“再小的手術,也得簽字啊,她現在這樣,我不能違反規定的。”
“我是她老公,我簽字。”楊可不耐煩地說,“拿手術通知書來。”
醫生警惕地看著他:“怎麼證明?結婚證帶了嗎?”
“誰……誰帶那玩意兒滿大街走啊!”楊可突然心虛地結巴起來,心想結婚證?離婚證就差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