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痕想睡,卻不敢睡。因為他在想一個問題。
“第三極界。”段痕不知怎麼想起了這個奇怪的名字,他忽然想看看這個奇怪的地方。
這裏的路很奇怪,天也很奇怪,原本是晴天卻忽然好想要下一場大暴雨一般。原本日頭還很高,卻忽然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段痕不禁越走越怕,但越是怕卻又越覺得刺激。人王伏羲在這裏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這裏一定會是個很有趣的地方。
段痕不認得這裏的路,卻隻能跟著感覺走,隻是他的感覺很奇怪,仿佛是在把他引向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裏的深淵。
但是,在這個深淵裏,卻有人。
“是誰?”段痕不知道是誰在這裏,但他卻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這人絕不是伏羲。這人沒有伏羲的氣度,更沒有他的氣勢!
“我,是誰,不關你的事。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裏。”聽聲音就知道這人一定是西川明伊。那個段痕還未遇見過的可怕對手。
“你讓我走我就走,我豈不是很沒麵子。”段痕嬉笑著,手卻已經摸到了劍柄。因為他知道,自己又該戰鬥了,而且這家夥是個不錯的對手。
西川明伊站了起來,段痕這才發現那人的身後居然還有一具森森白骨,白骨身上橫七豎八的插著什麼,距離雖然很近,段痕卻看不出來。骷髏旁邊還散落著幾件兵器,段痕隻能看到其中有一把劍,另外幾樣兵器他卻無法辨認。
“你是誰?”西川明伊撿起把劍問道。
段痕卻反問:“這有什麼關係嗎?”
西川明伊道:“因為,我實在不想一個無名之人的血,玷汙了這柄龍泉寶劍。”
三尺青鋒,劍身狹長而富有彈性,駢指一彈便龍吟不覺,不是龍泉,又會是什麼。
“他叫段痕。是我的徒弟。”伏羲此時竟站在段痕身旁,段痕卻沒有感覺到他的出現。如果伏羲是敵人,那一瞬間他能讓段痕換上十七八種死法,每種死法都要死上十七八次。段痕餘悸未消,卻好像沒有聽清伏羲的話。
“你的徒弟,你是什麼人?”西川明伊劍鋒一轉,已隻想伏羲。他當然看得出,這是一個比段痕要難對付幾千幾百倍的家夥。
伏羲卻微微笑著:“放心,我不會出手。如果你能從我這個徒弟手下逃生就算你命大,但如果你連他都打不過,就隻有認命,留在這裏,伺候我老人家。”
段痕轉頭看著伏羲,他當然知道“徒弟”這兩個字的含義。
“弟子不會丟您的臉的。”
段痕一躍到那人麵前,道:“報上名來!”
“西川明伊。”
話出口,劍出手!
這一劍當真很快,快的不可思議。但若是比起伏羲的速度,卻還差那麼一點。
雖然隻是那麼一點,但在段痕眼裏卻是天壤之別。他緩緩把劍拔出,卻剛剛好擋下了西川的劍,然後劍鋒一挑,卻剛好在西川的手腕上劃出一道血痕,血痕不深,卻是恥辱。西川的手一握,那血痕就消失了。段痕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能令傷口瞬間複原在段痕眼裏卻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絕技。
“好小子,居然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高手。剛才是我輕敵了,看來要殺你非要使出點真本事不可了。”西川明伊說話時卻將劍用左手反握。反手劍本就極其刁鑽,左手劍更是令人難以捉摸,此時西川明伊擺出這架勢,看來當真是把段痕當成一個對頭了。但他更擔心的卻依舊是那個遠遠站著的師傅,雖然他說不會出手,但他站在那裏對他就已經是種威脅。
“你當然要認真了,怎麼說他也是我人王伏羲的入室弟子。要是太小看他的話,小心沒命哦。”伏羲居然自己報出名號,他是為了讓段痕更加拚命,還是為了讓西川明伊感覺到壓迫。
“人王伏羲。”西川明伊知道這個名字,他永遠也忘不了這名字。就如他忘不了自己的名字一般。
“想不到你還活著。”西川明伊一雙怒目,幾乎要瞪出火來。
伏羲卻道:“我當然活著了。你不是一樣也活著。”
聽這兩個人說話,段痕就知道他們一定認識,至少伏羲已經認出了那人的身份。但此時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要想的是如何對抗西川的劍。段痕也曾在劍之宗內見過有人用左手劍、反手劍,但卻從未有人像他這樣。段痕不了解這種劍法,現在卻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你叫段痕是嗎?”西川明伊忽然問道。
段痕道:“是,如何?”
西川明伊道:“若是等下我殺了你,千萬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拜錯了師父,我殺不了他,但能殺了他的得意弟子,也算一件快事。”
這句話很長,長的一句話說完他卻已經向段痕連劈了七十餘劍!
每一劍都是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劈出,段痕一時還未來得及反應,避開三十劍,接下三十劍,但剩下的十劍卻全都招呼在了他身上。傷痕不深,卻很長,血流的也很多。
“好快。”段痕都不得不稱讚這人的劍法,真的很快。不單是快,而且很刁鑽,那十幾劍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卻已發現自己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更令他無法想象的,是他明明已經看到了那一劍,卻怎麼也避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