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醫院不方便護工沒有給容悄洗頭,所以這會兒肯定是要把頭發也洗一洗了。
容悄的頭發很長,放下來都可以到膝彎,不好清洗也不好打理。
不管怎麼樣,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傅禮臻撩起袖子,在浴缸前放了個小凳子,然後把輪椅上的容悄抱過來放在椅子上,讓她把腦袋靠在浴缸邊上。
拆開護工給她編的發髻,長而柔順的黑發就落了下來,從他的手裏滑過。
“脖子底下太硬了,難受。”容悄不大舒服,脖子直接頂著堅硬的浴缸,很快就覺得酸痛。
傅禮臻找來一塊毛巾給她墊上,總算是舒服了點。
他把蓮蓬頭從另外一邊拉了過來,調好水溫後小心地往她頭發上灑,耳邊沙沙沙的響,容悄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樂起來,像愛在洗澡時玩鬧的小孩子。
“別笑。”傅禮臻的手指沒入她發頂,引著水流浸過頭皮。
容悄笑得停不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好好笑,也很舒服。”
傅禮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不容易打濕她的頭發後,開始給她抹洗發水。
容悄無聊地跟他說話:“我還以為你會笨手笨腳沾到我的眼睛,沒想到你很厲害啊。”
傅禮臻輕揉她的頭皮,抹遍洗發水後重新拿起蓮蓬頭,道:“我給包子它們洗過很多次,習慣了。”
給包子它們洗過很多次……
習慣了……
這個話題聊死了。
她不說話,傅禮臻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一些,也許是容悄剛才的話喚起了他在饅頭包子們身上磨煉出來的技藝,沒讓容悄受一點兒折騰就順利地幫她洗好的頭發。
洗完後傅禮臻把她抱回到輪椅上,拿起吹風機開始給她吹頭發,由於她的頭發實在是長,傅禮臻隻能挽了一些在手臂上,然後一段一段地把頭發吹幹,耐心十足。
光是洗吹頭發,都已經花掉一個多小時了。
傅禮臻笨拙地幫她把長發盤到頭頂,模樣不怎麼好看,但好歹是紮嚴實不容易掉。
這一步走完了,下一步才是問題。
傅禮臻蹙起眉頭,很是糾結。
容悄看著他苦惱的樣子,終於又樂了:“好啦,我可以自己洗的,但是現在有一件更嚴肅的事情……”
“什麼?”
容悄無奈地攤開手:“我沒有衣服穿了。”
傅禮臻半晌不語。
“護工買的內衣褲也沒有帶回來,所以從裏到外,都沒有衣服可以穿了。”
這的確是非常嚴肅的事情。
外麵的衣服還可以拿傅禮臻的湊活一下,可是裏麵的……總不能瞎湊活。
傅禮臻考慮了一下,做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我去買。”
容悄重重點頭,給他打氣:“加油!”
傅禮臻放下袖子,堅定地往外走,卻又被上一秒還鼓勵他的人拉住。
“一起去啦,你一個人要怎麼辦呀。”
她又是好笑又覺得害羞:“女孩子貼身穿的東西,尺寸……什麼的,你也不知道吧!”
傅禮臻覺得自己知道:“你這麼瘦,我買最小的就好了。”
容悄低頭看了一眼,氣憤地拍了一下扶手:“所以說你不懂啦!一起去!”
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出來了,晚上有點涼,容悄身上披了傅禮臻的外套,手都縮在裏麵找不著。
傅禮臻把她抱上抱下的,還出汗了。
容悄聽著他微喘的聲音,巨嬰兩個字深深地打在了她的頭上。
她羞愧道:“我明天會好好學走路的。”
“嗯。”傅禮臻應了一聲,把她推進還開著的一家內衣店。
店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看到他們這樣的組合出現,愣了一下才過來搭了把手。
就算是傅禮臻,麵對這種全是女性貼身物品的店,也覺得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他不自在,容悄自然看出來了,就把他往外趕:“你在外麵等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