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空碗,看到程雪南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臉錯愕。
季川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看她:“怎麼了?”
他一副自在如常的模樣,程雪南頓了頓之後搖頭:“沒什麼。”
他都不介意,她要是抓著不放,好像顯得她特別在意這件事一樣。隻是,他這樣若無其事吃她剩下的食物,真的好嗎?
程雪南低垂著腦袋對著手指,壞心情好像有變好一點。
季川收拾了茶幾,又回到臥室裏翻找一通,找到東西後來到她身邊坐下,“脫衣服。”
程雪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什……什麼?”
看她一臉震驚加被嚇到的表情,季川默了默之後,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擦藥而已。”
說完,舉了舉手裏在醫院醫生給開的藥。
程雪南長長的鬆了口氣。
季川垂眸去擰瓶蓋,嘴角扯了一抹苦笑,看來那天晚上是真的嚇到她了啊,讓她戒備成這樣。
上藥的時候他一碰她她就叫的厲害,她每叫一聲,季川的手就抖一下,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沒有用多大力氣,她怎麼能叫成這樣?
最後他實在聽不下去了:“別叫了。”
程雪南眨了眨眼,季川咳了一聲,別開臉:“叫的那麼大聲音,別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程雪南往那方麵一想,原本沒什麼的一件事,讓她覺得旖旎起來,她一張臉忍不住紅了紅。
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將滑落肩頭的衣服往上拉了拉,程雪南道:“那什麼,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藥給我吧。”
季川把小藥瓶扔了過去,程雪南伸手接住,背對著他開始緩緩的給自己擦藥膏。
黑色如墨的頭發如綢緞一樣披散在她後背上,圓潤的肩膀可愛而好看,黑與白交相輝映的襯著,視覺上的衝擊力格外強大……季川別開臉,起身。
程雪南抹完了藥,聽到動靜拉上衣服回頭:“你去哪兒?”
季川正在往外走。
“回去。”
程雪南一愣。
她不出聲,季川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怔怔坐在那裏,他挑了挑眉:“你覺得我要回哪裏?”
“A市。”
“隔壁。”
“啊?”如此巨大的轉折讓又是一愣,“隔壁?”
“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我在隔壁開了個房,有什麼事打我電話就好。”
“哦。”
“晚安。”
“晚安。”
他的人出去,門被帶上,程雪南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目光放空了盯著緊閉的門好半響,最後回過神來起身回到臥室裏躺下睡覺。
可哪裏睡的著呢,除了身體上的疼,還有心理上的打擊。
她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再度給程文博打電話,一遍又一遍,他仍舊沒有接。
程雪南最終放棄,把手機扔在了一邊閉上眼睛。
渾渾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做了一夜的夢,夢到程父慘白著一張臉來找她,說他是活活被他們氣死的,他死的很不值……程雪南想解釋,可嘴巴裏就是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最後尖叫一聲,從夢裏驚醒過來。
腳邊的手機正‘嗡嗡嗡’的響著,她迷迷糊糊拿過來伸手接了:“喂。”
“是我。”程修略帶疲倦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他一夜沒睡,忙了整整一個晚上,隻覺得筋疲力盡。
“二哥?”程雪南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了。
“嗯。”程修伸手按了按眉心,告訴她,“今天父親會在殯儀館舉行吊唁會,你來送父親最後一程吧。”
程雪南背脊一下子僵直了:“可是母親……”
“放心,死者為大,你來上香磕頭,母親並不會為難你。”程修頓了頓,又道:“爺爺也允許了,所以我才打電話來通知你,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母親不會對你怎麼樣。”
程雪南忙點頭:“謝謝你二哥。”
程修告訴了她殯儀館的地址,程雪南嗓子眼裏澀澀的疼,像堵著一大把的沙子,她怔怔開口:“二哥,你不怪我嗎?”
程修一時沒反應過來:“怪你什麼?”
“爸爸的死,他……”
程修驀地笑了:“你別胡思亂想,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怎麼會怪你呢?”
“如果不是我回來,不是我……”
“別這樣說!如果要這樣算,那不是還得把責任怪到我頭上來,忘記了嗎,是我帶你回的B市,如果你覺得是你回來導致父親去世,那麼我同樣也有責任。”程修安慰她,“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知道嗎?”
程雪南抿著嘴角沒說話。
他還有很多的事忙,程修又勸慰了她幾句後將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