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落下，季川坐在車廂裏半響都沒有動靜，那隻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僵硬的像塊石頭。
“喂？”一直都得不到回答，程雪南試探的問，“我說我答應你，你聽……”
“明天一早來我的酒店。”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季川麵無表情的開口打斷她的話，低沉的聲音裏一點感情也沒有，“你知道我的酒店房間，還有，打扮的漂亮一點，我不喜歡醜女人。”
這麼說……他同意了？
程雪南怔愣了片刻，半響後咬唇道：“我知道。”
掛斷電話前，季川到底是沒有忍住，心裏澎湃的情緒讓他不得不出口發泄：“程雪南，你真賤！”
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厭惡感，程雪南拿著電話坐在沙發上很久很久，久到一直壓在腿下的另一隻腳都開始發麻了，她才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彎腰從茶幾上拿了鑰匙和手機出門去醫院，又在路上的時候給程文博打了一個電話。
……
次日。
季川早早醒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七點都沒有，他昨天晚上幾乎一整夜都沒有，翻來覆去的……沒想到今天醒的這麼早。
沒了睡意，也睡不下去了，他起身去衛生間裏洗漱，洗了澡洗了頭發出來不過七點半，擦幹頭發後他找出手機打電話。
一直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季川有一種被人欺騙過後的憤怒感，他驀然想起昨晚程雪南說的話，他當時隻顧著憤怒了，都沒有想過她怎麼會突然又答應了。
在她那個小出租屋裏他隻不過親吻了她一下，她的情緒就那麼大，怎麼忽然之間她又願意……
他扔了手機坐在沙發裏，神情沉沉，聽到她說她願意的時候，他除了憤怒還有無力，甚至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她不要臉的出賣自己，而他竟然也答應了她！還讓她今天一早過來陪他睡一覺！
可現在又算什麼，打電話過去不接……正這樣想著，扔在茶幾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她回撥了過來。
他抿著嘴角伸手接了：“喂。”
“不好意思，剛剛才醒，所以沒有聽到你打電話過來。”
他麵無表情：“我不想聽你解釋，我給你二十分鍾，你如果能趕過來，我會答應你的要求，如果不能……我會回A市。”
“……好。”她沉默了一會兒立刻答應，“我會趕過去。”
季川嗤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二十分鍾後，程雪南並沒有趕過來，季川第三次抬起手腕看時間，她已經遲到了兩分鍾，她說會趕過來，結果沒有。
他拿起手機想給她聽個電話，忽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默默將手機給放了下來。
他心裏有兩個極端的自己，一方麵厭惡憎恨這樣出賣自己的程雪南，另一個卻對於她的到來隱隱有些期待。
否則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在酒店的房間裏靜靜等著她。
他心裏覺得煩躁，拿了一瓶酒出來慢慢的喝，想著或許她在路上堵車，不急，再等等她。
又一個二十分鍾過去了，房間仍舊一點動靜也沒有。
季川有些坐不住了，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他掐斷了電話。
一瓶新開的紅酒在一分一秒中，他幾乎快喝光了一瓶，又是一個二十分鍾過去，季川出其的憤怒了，打電話過去依舊是無人接聽。
他將手裏的紅酒瓶摔了出去，紅酒將白色的地毯染成鮮明的顏色，有些駭人，他看也沒看，拿起車鑰匙出了酒店。
一路上疾馳到她家不過用了十分鍾，他想她如果打車過來，二十分鍾綽綽有餘了。
那個小破出租屋他仍舊進不去，把車停在了外麵，他推開車門下去，小巷子裏堆的到處都是垃圾，將他幹淨噌亮的皮鞋染上汙泥。
他沒再意，直奔六樓，前進的腳步在下一秒頓住。
她的房間門半掩著，沒有關實。
他等了她足足一個半近兩個小時，越往後心裏越驚，以為她在去酒店的路上出了什麼事，可現在……是不是在未出門的時候就出了事？
她租的這個地方不僅環境差，就連治安也差，她一個女人住在這裏真不知道是她膽子太大，還是她太蠢。
伸手推開門進去，季川一下子僵硬在原地。
房門很小，一進去就是一個小客廳，客廳裏的地上淩亂一片，全是衣服，女人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