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雲似湧燕,密雨如細絲。
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飄落著,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
舊書樓。
“餘簾!我又來了!今天有沒有想我啊!”孫仇提著五年從未變過的經典款飯盒老遠就在舊書樓外喊道。
路過舊書樓和在舊書樓二樓讀書的學生,都一副見怪不怪了的樣子。
“今天是什麼?”餘簾接過孫仇手裏的飯盒問道。
“嗯...今天的是孫小仇特色菜三道以及餘小簾專屬甜品一道”孫仇揭開食盒對餘簾笑咪咪的說道。
“你每回都這麼說!”餘簾給了孫仇一個腦嘣說道。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給你男人留點麵子”孫仇不滿的說道。
餘簾臉色微紅嗔怪的白了孫仇一眼。
“嘿!看來我今天必須得振振夫岡了!”孫仇也不顧周圍有沒有人直接對著餘簾臉上蜻蜓點水了一下,這一下就夠了,再過餘簾就該生氣了,尺度把握的剛剛好。
“你快走吧!”餘簾也隻是臉蛋更紅了,顯然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孫仇也不糾纏,在這方麵他很聽餘簾的話“也行!正好我也有事!你吃完放那兒就行,我讓小樊過來拿!”
“嗯!”餘簾輕輕的點頭示意他快走。
......
入夜,春風亭。
似霧如煙的雨簾,由青灰色的天空緩緩垂下,順著朦朧煙雨中的樓宇的屋簷落下,讓臨四十七巷破舊的排水係統應接不暇,很快,夾雜著血氣的積水流遍大街小巷。
孫仇在另一條巷子裏聽著另一頭的殺喊聲,以及夾雜在大雨中些許刺鼻的血腥氣。
片刻後,喊殺聲漸漸消失,三個洞玄境的氣息出現在孫仇的感知裏,孫仇是想去看熱鬧的,但奈何糟老頭給他布置了任務,煩人!
春風亭別院的殺戮依舊在進行,院落內狂暴的天地元氣,刀劍亂舞相交的刺耳聲,充盈著破舊的春風亭。
這就是孫仇一直不願意和皇家勾搭上的原因——麻煩!
很快就有兩道洞玄的氣息消散,一輛馬車緩緩停在橫二街街口,孫仇站起身來舒展舒展了身子,他等的人來了。
.......
看著唐國軍隊撤走,寧缺摘掉了臉上的口罩,雙眼眉頭蹙著道“這場戰鬥已經不隻五百兩了”
朝小樹微微一笑道“加錢。”
卻在這時,橫二街口的馬車開始動了,車輪碾壓著青石板路的吱呀聲在這大雨滂沱之夜顯得竟是那麼清晰。
“沒想到他還是來了”朝小樹皺著眉頭喃喃道。
“誰?”寧缺放鬆的肌肉瞬間緊繃。
“親王的幕僚王景略,號稱知命以下無敵,未入三十便就是洞玄巔峰。
有人曾說,再過四十年,他或許可以看到橫在五境之上的門檻”朝小樹吐了一口濁氣說道。
“很厲害?”寧缺已經準備好戰鬥了。
“之前我可以殺他,現在....他應該可以殺掉我們,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那種”朝小樹歎了歎氣,剛才他受的傷可不輕。
“你的底牌呢?”寧缺想起之前朝小樹說過的底牌問道。
“我不確定那底牌會在哪一刻出現,或許他現在已經出現了,或許....他會在我死後出現,你走吧!”朝小樹對著寧缺說道。
“我寧缺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就要死了還賴賬的人,錢不給我是不會走的。”寧缺耍起了不合時宜的無賴。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於雨水中起身,走出了院落來到街上。
一輛馬車緩緩地向著他們行來,當雨水落在馬車之上時,就像是遇到了一柄無形的大傘而紛紛滑落至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