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逼我想念(1 / 2)

這家法到底是在陸明月的哭訴聲中不了了之,姐弟倆被陸問一道趕出了蓬萊閣。

陸明洲見事態緩和,陸光讓他交的作業也都圓滿完成,正準備跟這個才見了一次的親姐姐告別,跟著陸光回長寧院繼續安靜如雞。

偏偏陸明月攔住了他。她眼眶此時還紅著,臉上脂粉也花了不老少,看起來頗多憔悴。隻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少婦肯定不會放任自己這個模樣在人前人後溜達,要不要請她去自己院子裏補補妝?

隻是陸明洲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陸明月截了胡。

“明洲,瞧瞧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啊?”陸明月雖說有自己的小九九,可麵前的少年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與他一道長大的情誼也不是白撿的。一年不見,原本胖乎乎的弟弟,現在瘦的跟皮猴似的,哪能叫她這個姐姐不心疼呢?

陸明洲聽得她言,囫圇應了兩聲,將這件事搪塞了過去,他又不是被虐待的,他是自己減肥瘦的。但心裏腹誹道,原主都胖成那樣了,再不減肥恐怕以後就該得糖尿病,成三高人群了。在現代倒是明白該少吃高鹽高糖,多運動多喝水,可古代人哪明白這些啊?這年頭他上哪找“三高人群不用慌送禮我送雪X康”、“X金搭檔”去?就是要找個胰島素,恐怕也沒人能明白他說的是啥。就算一命嗚呼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胡吃海塞給造作的。

陸明月見他低眉斂目的溫吞樣子,又想起他一年前的調皮頑劣,倒是實打實的收斂不少。老爺子恐怕也是因為明洲變得安分守己了,才這麼輕鬆的放他倆過關。否則往年裏,她便是邊哭邊拿出娘親的牌位,估摸著也該有半個時辰才能徹底偃旗息鼓。

陸明月思及此,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伸手拉住了若有所思的陸明洲:“姐姐今日出來的匆忙,現下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去了。明洲若是無事便來送送我吧,咱姐兒倆一年未見,姐姐有許多體己話要與你說道說道。”

她說話時,神色隱秘,最後一句話還加重了語氣,倒是讓陸明洲有些看不懂了。

和他一個男人有啥好說體己話的?

*

時隔半月,他總算是從那偌大的忠勇侯府出來了,陸明洲似乎才呼吸到了所謂“自由”的空氣。可一出門就又鑽進了陸家安排的馬車中。

陸明月原先是坐著平陽伯府的馬車來的,為了要和他說幾句“體己話”,就讓人先回去了,非得讓自己陪著她去平陽伯府,然後他自個兒再坐著馬車回來。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陸明月還能安穩的坐著,和他完全不一樣的優雅、淡定,若不是今天早在蓬萊閣裏見識到了陸明月的威力,他一定認為這姐們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然而在莊子裏聽陸光科普的時候,倒也不盡如此。

陸明月時年二十,三年前從忠勇侯府嫁到了平陽伯府,那時候原主悲催的大哥還在,而原主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屁孩。長輩能看懂的,原主未必就能明白,隻是姐姐開心,他也跟著開心就是了。說起來,這門現在看著糟心的親事,還是原主親媽談墨蘭還在的時候定下的,娃娃親。

在陸明月的百日宴上,平陽伯府的老伯爺攜著家眷過來,這位伯爺出手倒也大方,不僅賀禮給的多,連帶著給陸明月的小玩意兒也是精致非凡。談墨蘭眼皮子淺,又在黃白阿堵之物中長大,被平陽伯府的虛招子一晃,倒是看上了這家的奶娃娃趙顯,也就是陸明月現在的丈夫——平陽伯趙顯。

侯爺陸問也不是沒有反對過,可做事愚鈍、又一心想要陸問對她刮目相看的談墨蘭一意孤行,不顧陸問的反對,執意與平陽伯府交好。於是這門親事陸問就是再不同意,也都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畢竟在外人眼中,是忠勇侯繼夫人先伸出了友誼的爪爪,平陽伯府自然順杆爬。要是突然翻臉,丟的不僅是陸明月的臉麵,忠勇侯府的名聲也會為人詬病。

十多年後,高門貴女下嫁二流世家,若是夫妻倆琴瑟和鳴,倒也是佳話一樁。可到現在,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長街流水的一抬抬嫁妝,還有成婚幾年後,承襲了平陽伯稱號的趙顯的風流韻事了。

趙顯往日在外頭如何風流,陸明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無所謂了。而這次趙顯居然要將人抬進府裏做個姨娘,也怪道陸明月如此氣急敗壞、怒不可遏。

陸明洲低頭看著陸明月的繡鞋,精致的繡花團魚,上頭嵌著龍眼大小的圓潤珍珠,看著就是富貴奢華。他不禁想,其實有時候門當戶對,也是對婚姻的一種保障。

他看得出神,也沒有出聲說話。陸明月整理好妝容發飾之後,便看見他跟隻小鵪鶉似的縮在一旁,看著腳下愣愣的發呆。

她原以為明洲變得安靜沉穩是好事,可變得這般呆呆傻傻,便是叫府裏的陰私吃了都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大嫂季氏那女人,手段高明,明洲就是被她坑了,怕還要給她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