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逼我流淚(1 / 2)

陸明洲以為已經讓陸明月了解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著實低估了這個姐姐的韌性。

他剛把人送進平陽伯府,一行人正準備回家,馬車顛啊顛的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陸明洲就聽見有人在馬車外敲了敲。

“怎麼了?”

“三爺,姑娘將您二位的奶娘張嬤嬤送來了,說是讓您收下。”陸光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奶娘?

陸明洲兩手交疊在一起,他垂著眼眸,看向車底板,一時間竟是琢磨不到陸明月的想法。

他現在手下確實缺人,這人也不能隨便選選,必定要選個親信,還得是跟陸光一樣聰明懂事的。這個奶娘既然能奶陸明月和原主,說明在陸明月那裏的地位也是極為重要的。

陸明月的心思,這位張嬤嬤未必不曉得,若是真不曉得,又怎麼會乖乖聽話的來到他身邊呢?

陸明洲掀開馬車旁的布簾,透過縫隙看見了立在馬車不遠處的張嬤嬤。

這嬤嬤身形微胖,衣衫不算華麗,但整潔幹淨。臉上有肉,看上去慈眉善目,見陸明洲撩開帷裳偷偷望她,霎時間露出一個團團的笑臉來。

看人下菜碟,這個張嬤嬤似乎深諳此道。偷窺既然已經被發現,陸明洲也棄了那鬼祟,大大方方的朝著張嬤嬤笑了笑,隨後放下了手中的帷裳,麵上又恢複了百無聊賴。

他是缺親信,但絕不能是張嬤嬤這樣的親信。

陸明洲不應聲,陸光自然沒有權利收下或是拒絕陸明月派來的人,尤其這位嬤嬤還得了陸明月的看重,更是他不能碰得了。

“張嬤嬤在姐姐身邊伺候的時間長久,想來姐姐也一定離不開您,明洲年歲漸長,可不能再和幼年一般搶姐姐的東西了。”古代的語言就是彎彎繞繞,陸明洲慢條斯理的說完,心裏喘了好大一口氣。

是個傻子都知道自己這是擺明了拒絕陸明月的“好意”,陸光作為心腹,百分百是聽著陸明洲的話的,他說完之後,陸光便收回了看著張嬤嬤的目光,揮手讓車夫啟程,不必再等著張嬤嬤上車了。

三爺就是不願意要張嬤嬤來管教自己的生活,二姑娘就是有些心思,三爺也全都搪塞過去,張嬤嬤自然是犯不到三爺頭上。

不管馬車外一行人究竟是什麼表情,陸明洲回去時,總覺得惴惴不安。他那姐姐似乎是個一根筋,他就是舌燦蓮花,說的再多,麵對陸明月,恐怕也隻能是丟盔棄甲的狀態。

這次被他囫圇掩了過去,下回還不知道她用什麼辦法讓他束手就擒。

陸明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右手支著無力的腦袋。別人穿越大殺四方,開賭場、逛青樓、談戀愛。可他穿越過來,先是在鄉下流放了大半年,回來以後還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就被關了半個月禁閉。

遇上那麼個爹,又攤上這麼個親姐姐,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哦……

喧鬧的街市,道路卻是寬敞,商戶百姓擺攤也不至於太誇張,於是整條路還是暢通無阻。陸明洲回侯府那天下大雨,又是做了一天的馬車,著實沒有機會看看這大衍朝的市井風情。

馬車直行,卻翩然往旁邊挪了一點,陸明洲此時正看那些小玩意兒看的入迷,自是不曾注意到。而感知到動靜的時候,便是傳到耳邊的一陣馬蹄聲,離他的車駕愈發得近了。

“三爺當心,有輛馬車要擦著咱們車邊過去,您且坐穩了。”陸光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門簾傳進來。

陸明洲聞言,立刻抓穩了馬車中的扶手,半月前坐馬車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坐了一整天,也顛了一整天,都快將他顛吐了。隻是這回還不等他喘上一口氣,馬車卻在堪堪錯過之時停了下來。

車夫急忙籲聲,手裏頭牽繩一扯,隨後便是一陣長長的馬鳴聲。饒是陸明洲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是不可避免的往前傾身。

兩輛車同時停了下來,誰也沒有先行動作。有好事者偷摸打量著兩架馬車,皆是紋飾精美、富麗堂皇,恐怕這馬車裏坐著的都是些達官貴人。

隻是這社會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底層人民過慣了苦日子,看見了貴族倒黴,隻要壞事不曾攤到自己頭上,這群人也樂得看著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出出洋相。

“哎喲,哎喲!可是要了老漢的命嘍!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縱馬行凶啊!”一老漢的聲音從外頭傳進陸明洲的耳朵。

馬車急停,雖是莽撞了些,但車夫行駛確實穩重,陸明洲就算坐在馬車裏,也並沒有感受到撞擊。反觀這老漢哭嚎的聲響,中氣十足,分明就是故意朝著自己的車駕發難。而目的也著實好猜。

“三爺,車夫駕車一向平穩,不大可能會撞上人的。”陸光替車夫解釋,擺明了相信車夫。他一向是個聰明忠心的小廝,往日裏也算明辨是非,沒有必要跟一個老頭子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