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洲好歹算是此次賑災的智囊團, 做了個大棚種蔬菜瓜果,運行期間沒出多大紕漏,一開始大家夥都覺得不可行,到了後來一個個的也是新奇不已。
也正是因為此事,秦逸彥想著與其這件事被他們幾個一道分攤了功勞,倒不如將這份功勞集體記在了陸明洲的身上。
他雖是皇後養子,但和李皇後感情頗深。這些事想來也逃不過宮中眾人的眼睛,更遑論順乾帝。他對於皇後母族相當忌憚,所以尤其的防備自己。但自己確實表現不差, 他既是想用自己,可又怕自己太過出彩,有心奪位。
其實這些虛名他也不算在乎。隻是讓陸暢安和老六認了這份功勞, 對於陸明洲也不公平,還不如就誰的功勞算誰的呢。
直接一封密信發回京城, 把陸明洲使勁誇一誇,該給爵位給爵位, 該給賞賜給賞賜,誰也別不服誰。
隻是任誰也沒想到,回京述職的第一天,這幾人還在外頭等著呢,誰看誰都是不爽的模樣。擠兌來擠兌去的, 也總是那麼幾句酸話,這幾個又不是女人,左右都是那麼幾句, 說多了便是鬧著要打架的,說的少了又覺著不解氣。
到後來誰也懶得搭理誰的時候,就見著勤政殿走出一人,拎著份聖旨就走了出來。
陸明洲餘光瞥過,覺得這身影有幾分熟悉,偷偷抬眼望他,卻發現上頭踽踽而行的人,竟然會是陸問。
“幹什麼呢,低頭!”陸問穿著朝服,麵容整肅,見著久未謀麵的兒子和孫子,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隻將手裏的聖旨緊了又緊。
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算多好。這江山代有才人出的,他一個年老體弱的老頭兒就該識趣的給年輕人讓位,也省的將來皇帝見他不堪重任,也是一張聖旨將他打發走了。
所以他今日是特意來跟陛下告老,順便聽聽陛下對於讓哪個孩子承爵的意見。
他心裏的人選其實一直都是那孩子,可是現在看來,好像那人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會成為未來的忠勇侯,總是一次又一次與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
而他正是猶疑,陛下卻給出了與他截然相反的人選。
卻並沒有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公布,隻讓他什麼都不說,攥緊了手中的聖旨從這幾個孩子的麵前經過就行。
陸問曉得這是皇帝讓他看幾個孩子的反應,也這麼問了順乾帝,可他隻是笑了笑,並不作答。
而到了現在陸問除了聽話,也沒有旁的法子可用。
這老爺子還真是個暴脾氣,陸明洲乖乖聽話,埋著頭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這老爺子手裏的聖旨什麼內容,看起來也真是怪緊張的,捏在手裏都不肯撒手似的,有那麼金貴嗎?
莫說是陸明洲好奇,就是秦逸彥也好奇的緊,他們幾個人就這麼站在一塊兒,秦逸彥說什麼,其他人都能聽見。
“不會是父皇賞了你個官職做做吧?從此以後你就飛黃騰達了?”
秦逸彥這話說多了都是揶揄,可聽在陸暢安和秦逸朗的耳朵裏,就不大舒服了。
秦逸朗自是不會喜歡一個“情敵”,又是個“政|敵”的男人,擁有太高的身份。
而陸暢安是憂心著陸問會不會將爵位傳位於他,若是他徹底沒了祖父的支持,又該拿什麼與陸明洲鬥,又該怎麼讓母親吐出那口惡氣?
“滄州一行,大家夥都辛苦了。尤其是明洲你這小子,聽說還在滄州弄了個什麼大棚蔬菜,倒是新奇的緊。”
順乾帝看完了滄州官員遞上來的折子,看了裏麵的內容,簡直不要太開心,差點跳起來拍拍陸明洲的肩。
陸明洲冷不丁被這古代的最高集權者提問,還真有幾分受寵若驚,隻上前兩步,朝著他拱手作揖:“皇上謬讚,這些東西還是大家群策群力的結果,並不隻有微臣一人之力。”
他說的可沒錯,他就劈裏啪啦說了幾句,真正動腦子搭建的是秦逸彥,找人還有找物料,還得多虧了秦逸朗和陸暢安。所以他其實是個最輕鬆的,成日裏當個甩手掌櫃就行。
沒想到秦逸彥那家夥直接就把自己名字報上去了。
現在說這些話,搞得自己老虛偽了,丟人!
順乾帝一聽這話,也沒生氣,全是哈哈大笑。
陸老頭還說這個兒子膽小怕事,慫的很。他細細看來,這孩子哪裏慫了,這分明就是個麒麟之才啊。
五個人又在屋裏頭逼逼了好半晌,陸明洲站的腳都麻了,笑的臉都僵了,一聽著順乾帝讓他們幾個回去歇著,早就開心的撒丫子準備跑路。
秦逸彥還想拉著他去萬花樓喝喝花酒,找點小妞浪一浪。陸明洲一個閃身跨上了馬車,也隻來得及跟他說了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