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順帝到謝白去世為止,後宮中並未立後,原配寧氏因為小郡主早夭年紀輕輕就病逝,她的皇後諡號還是昭順帝北征登上帝位後為悼念亡妻而加封的。自寧後過世之後,後宮當中一直是寧惠妃與王氏、蕭氏三足鼎立,很難說發展下去蕭氏會不會在昭順時代再出一位皇後。
“你姓蕭?”謝白試探著問道。
“正是,家姓蕭,名如景。”那人也不避諱告知名姓,直白了當的給謝白透了自己的老底。
蘭陵蕭氏,自詡世代名士風流,最為雅正的簪纓望族,穿著住行崇尚簡雅高格。他們一身穿著咋看之下素淨得很,其實裏頭花費的功夫難以想象,連紋飾花樣都要入時入景,符合所涉及的場合事務,每一樣都是經得起考究的,往往一身清軟素色的衣裳比起金絲銀線的錦衣華服還要金貴。也就蕭家這麼有財力又講究的人家才做這種事情,不過人家世代族風如此,族中人行事大多也甚是清高傲物,高冷得很。
當然也有異類,比如麵前這個蕭家小少爺,蕭如景有兩個最出名的地方,第一他是個藥癡,穿著蕭家精致高雅的衣裳刨土挖東西簡直不是事兒,敢情是自家的魏紫牡丹王根刨了個遍,現在如此膽大包天把東郡王府的牡丹也連根拔起了。第二蕭如景是個真正的話癆,能聊到京城裏頭的公子哥見著能繞路走的那種,而且聊天不挑人,十分自來熟。蕭家有錢有權,尋常難得幾個人比得上的,便不好得罪這位蕭家一脈單傳的小少爺,一旦讓他抓著聊起來隻能乖乖坐著聽他說些有的沒的。
聽到了這個名字,謝白心中悔恨交加,直扶額歎氣。謝白上輩子對於蕭如景也隻是公眾場合匆匆幾麵,此時卻真的接觸到正主了。這會兒蕭如景也不過個七八歲的孩子,想來過幾年這嘮嗑的功夫還能見長。
知道了自己惹上正真的話癆了,謝白甚是無奈,也隻能夠一個勁兒悶著頭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離宴會場所多遠了。王府這處的院落越發的冷僻,甚至連侍女也寥寥無幾。
“王府這地方的牡丹花開得雖好看,但這地底下挖出來的丹皮卻...”
謝白捂住了身後那人的嘴巴,拉了那蕭如景一同在花牆後躲起來,因著麵前的景象有些詭異。前麵躲在院子僻靜處有個身著侍女衣服的女子,舉止沒有半分侍女應有的樣子,神情恍恍惚惚的抱著個布娃娃,喏喏低語著。最後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把布娃娃放在樹下麵,還細心的讓其靠著,生怕有一點不舒服的地方。做妥了這些,那女人才慢悠悠從懷裏拿出把匕首來。
唔唔唔,被捂著嘴巴的蕭如景似乎有什麼十分要緊的話要說,拚命在謝白手下掙紮著。謝白稍稍鬆了手才聽到他說:“那女人手上的匕首塗著毒。”果然,映著日光,那匕首上頭泛著一層紫藍色的光華。那女子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後,似乎就沒有到其他地方的意思,在等待著什麼似的,隻是不是往東邊那院落看。
“東邊那處是什麼地方?”謝白覺得當中有些不對勁。
“這條路順著走可以到小郡主那兒。”蕭如景這人本性話癆,一旦人家願意跟他說話,基本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我和母親來得早,前些日子就先到府裏頭拜訪王妃娘娘。娘娘就是在那兒接待我們的,小郡主就住在那裏。當時我們進去的時候,小郡主就躺在搖籃裏頭,我湊近一瞧,大概隻有這麼一丁點大...”
謝白沒繼續聽蕭如景已經扯遠了的嘮叨,心裏幾條線索交織在一塊兒,結論逐漸清晰了起來。
王妃現在還在宴廳當中招待女賓抽不開身。今日本就是小郡主的百日宴,一會兒必是有侍女要送小郡主到宴廳給各位夫人瞧上一眼。小郡主院子裏頭守備森嚴,尋常人等必是難以混入。這女人守在這個地方,莫不是等著一會兒小郡主和護送的侍女從這邊路過,尋著這時機對小郡主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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