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插曲一鬧,二人前幾日的不愉快都未曾被提起,就飛速煙消雲散了。
“師兄笑什麼!?”聽風在馬車裏正襟危坐,臉上卻掛著可疑的兩團紅暈。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要在馬車中調息的,可今日白澤一直直勾勾看著她,臉上還掛著莫名的笑意,叫她不由有些心猿意馬,這都快到地方了,居然連功法都運行不起來。
白澤笑得意味深長,“自然是笑該笑的事情了。”
聽風麵紅更甚,這是在諷刺她方才色迷心竅麼?她不過是多看了兩眼而已,師兄真是小氣,居然嘲笑她!
難為情下,她不由言語反擊:“師兄莫自作多情了,你有的全天下男人都有,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白澤挑眉:“哦?師妹還見過誰的?”
……她能說她來自千年後的世界,那裏一到夏天大街上好多男人光膀子了麼……不少明星也拍性感肌肉照呢。
聽風幹脆閉起眼睛大言不慚,“不要你管,反正我見過,你莫再笑了,又沒有什麼好看的,我見過的比你好看的多了。”
白澤麵上笑容更甚:“師妹真的見過好多男子的胸膛?”
聽風繼續閉著眼裝作專心運功的樣子,“那是自然。”
“那師妹可不要到處跟別人說,你會嫁不出的。”白澤做憂心神色。
……“不用你管!”
“師妹在練功?”
“那時自然,不然你以為我還會心猿意馬麼?”
白澤本就高挑的眉峰聽罷挑得更高,語氣卻淡淡的:“哦,原來師妹是故意把法決捏錯的,是我誤會師妹了,我還以為師妹不能集中精神呢。”
……被拆穿的聽風低頭看了看自己左右掐反的手,默默縮進了馬車的角落。
煉獄般的生活便是這樣開始了。
如果說炆越對聽風的訓練是魔鬼式訓練,那麼白澤代勞的特訓則能稱得上是地獄使者的招魂了。
從圍山三圈快速攀爬,到懸崖邊上掛藤采藥,再到水中樁花訓練,比師傅製定的訓練計劃隻多不少,還要求甚高。幾天下來,聽風已經累得一回到馬車中就倒頭昏睡,連飯都顧不得吃了。
不過說起來還真的是勤能補拙,聽風能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正飛速地進步著,不管是腳上功夫還是反應速度都比之前紮實了許多,就連運起功來也不似之前那般粘滯了。
隻是進步雖快,卻是用超負荷運轉換來的,沒幾日聽風就挺不住了。
這一日,聽風無精打采地坐在馬車上運功。如今她運行小周天已經不再需要外力的幫助,畢竟天賦異稟,她隻要聚精會神便可達到超乎常人的效果。
可她真的是好累啊!
“集中精力。”一旁閉目養神的白澤忽然感受不到身旁的靈氣波動,知道定是聽風運功停滯了,便出言提醒。
哪知說了半晌,卻遲遲不見聽風的反應。鳳眸微睜向聽風瞥去,卻見她還擺著打坐運功的姿勢,頭卻如小雞啄米一般一點一點的,顯然睡著多時了。
這丫頭……不知道運功運到一半停滯會引起氣血不調麼。白澤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將聽風攬進懷裏來。
精純的氣息自他的丹田而出,直像聽風的肩井穴湧去。可手掌一接觸白澤便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正常時候替他人運功,真氣都是自肩井穴而入,行至丹田後運行一個周天,而後返回丹田。可他一搭手便感覺掌心的真氣有直直繞過聽風的肩井穴往她四肢去的趨勢。
糟糕!師妹與他運行的功法不同!若是強行自肩井穴導入真氣會讓師妹有經脈斷裂之險的!
可是已經出掌的真氣如何收的回來,情急之下,白澤封住了自己手臂上兩處穴道,手臂經脈頓時陷入空虛之中,將已湧出掌心的那部分真氣生生收回!
“唔……”白澤捏緊了手臂承受著真氣逆行經脈的痛楚,哪怕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還是忍不住輕呼出聲。
被他攬在懷中的聽風被這聲音擾了美夢,卻並未醒來。反倒是不滿地蹭了蹭,往白澤懷裏拱去,似乎是要尋找個睡起來更加舒服的姿勢。
血珠在白澤唇邊輕輕流下,又被他緩緩擦去。擁著懷中睡得像個小豬似的少女,白澤的心跳漸漸加快,哪怕是在淩晨無光的馬車裏,他還能清楚地辨別少女緋紅的臉頰,長而卷翹的睫毛,和她一起一伏、有著說不出的安全感的淺淺呼吸。
他擦幹唇角血跡,也不再管手臂經脈的疼痛,懷中人深深淺淺的呼吸,讓他感覺無比地安然,這種感覺,很久都未曾有過了。
就放縱這一次,反正她睡著了也不知道,白澤安慰著自己。就放縱這一次。